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 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弦华锦瑟 作者:君止 文案 通知:小天使们, 南风碧羽已写完,虽然老公和瑟瑟的故事没有完,但这个坑算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包容,谢谢大家,有缘再见。 海上明月,从芳难就,倒不如,泠泠弦音,鸣和锦瑟。 让人又爱又恨小妖女vs风流倜傥真名士 食用指南:1,宝宝对祝羽弦老公一见钟情,这是专门为了上他写的文,所以本文放飞自我,脑洞大开,无逻辑很用心的小白文,勿考据较真。 2,虽然我老公一开始喜欢别人,但最后他爱的只有我(闺女)! 3,这是剑三和奇迹暖暖综文,肯定有很多改动,给各位小天使提个醒。 4,推一下宝宝正在填的另一个老公文(没错,宝宝还有老公(?﹃?)口水) 秦时九歌韩非同人织韶成安,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最后求收藏,求评论!\(^o^)/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天之骄子 游戏网游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羽弦,今泠瑟 ┃ 配角:碧羽,陆若竹,禾青 ┃ 其它:奇迹暖暖,剑三 ================== ☆、第一章,遇和锦年   第一章,遇和锦年   祝羽弦往北方寄出了五十九封信,画了五十九朵梅花。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他觉得唯有自己所钟爱的梅花方能形容水鸢容姿。   水鸢定会喜欢。   如此三天过去,却依旧杳无回音。   祝羽弦将桌上的汤圆吃完,看见府邸张灯结彩,红笼石榴果,喜庆的很,但他却觉得碍眼极了。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白衣上的红梅摇曳生姿,越发衬得其公子如玉,风流华彩,不可逼视。   一旁的管家疾步跟走,道:“王爷去哪,可要小的备车?”   “不用了,我只是出去逛逛。元旦将至,或许还能有些好玩的。”   祝羽弦脚步未停,声音疏朗清华,却似带着钩子,羽落心弦,   “对了,这灯笼看着碍眼,别挂了。”   管家一愣,不明白自家家主这是何意,往年元旦之时可都是挂着这些红灯笼,也不见家主有何不满意的地方,今年这是怎么了?   但家主的话不能违背,小厮低头,恭敬道:“是。”   “为何不挂?这灯笼这么好看。”   珠落玉盘,黄鹂出幽谷亦不可形容其音之妙,祝羽弦凝眸看去,只见一十七八岁的女子手执蓝紫变芙蓉伞,伞檐玉石琳琅相坠,纷纷扬扬白雪一衬,灿然生光,却依旧无法夺那女子半分容光。   一身将苗疆风情完美融合的束腰蓝粉渐变改良汉服,小巧精致的银莲遍布,粲然盛华,霓裳轻纱花纹刺绣精致出尘,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连祝羽弦见惯了别出心裁,心思奇巧的设计也不由眼前一亮。   但更让祝羽弦见之忘俗的却是那长发披肩的女子。   乌木般的长发随意轻挽,头上银饰清美,额心一点莹光蓝玉,越发衬得其冰肌玉骨。   最妙的是那莹紫星眸下那别具匠心的一枝灼灼桃夭,更是使将那女子本就清艳脱俗的容貌衬得越发娇俏灵动。   祝羽弦本觉得水鸢才是自己生平仅见的绝色,但眼前的女子却让他觉得这本应该是天上仙境才有的容姿,实不应落入凡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祝羽弦觉得自己心情畅快了些,于是他难得有些兴趣道:“姑娘觉得这红灯笼好看?”   如今大街上可是随处可见这种红灯笼,无非祝王府的花纹更精致些,做工更灵巧些。   “嗯,虽然看着很平常,但却包含了人们对新的一年的无限祝福与期待,所以自然的格外好看。”   面前的女子明明是凝视着那一眼所及的红灯笼,但祝羽弦却觉得她的目光却是在穿过万水千山,凝望着让她无限眷恋,而他所不知道的另一个地方。   祝羽弦定定的看着今泠瑟,那如若实物的目光,让今泠瑟顾不得刚刚升起的佳节思故乡的情绪,她斜睥了一眼祝羽弦,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极不客气的话,让旁边一直安静如鸡的管家一颤,心道自己是不是该呵斥一下这姑娘的无礼,毕竟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家王爷说话。   可是看着依旧笑意吟吟的自家王爷,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按兵不动,继续在旁保(八)护(卦)自家王爷。   祝羽弦的确是从来没被人这么不客气过,祝羽弦却只觉得眼前之人率性可爱并没有丝毫被冒犯之意。   “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   祝羽弦拱手,笑的如沐春风道:“毕竟在下是第一次看到像姑娘这么美丽的女子,难免有些看呆了。”   今泠瑟看着眼前雍容华贵,芝兰玉树的男子,似笑非笑道:“你这张嘴倒是开得比莲花还灿烂。”   莲步轻移,漫天飘雪再无一丝零落两人之身。   祝羽弦怔怔的看着面前嫣然一笑的女子,只觉得满城灯火都只沦为她一人的背景。   耳旁风声肆意呼啸,带着春冬交替凛冽的气息,祝羽弦却只听到眼前之人俏生生的道:“但你眼光着实不错。所以我决定在我找到回家的路前,暂时先跟着你。你可不准拒绝我。要知道能让本姑娘跟着,那可是你的福气。”   这话委实霸道娇蛮的很,让祝羽弦听的又是一惊,他平生还没见过能将本该是请求的话说得如此理所应当之人,但惊讶过后,却只觉好笑,然后真的就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不齿奇暖的吃相,但这不妨碍本宝宝对祝羽弦老公的爱,依旧如期开坑,鼓掌??(ˊωˋ*)?? 此文基调苏苏苏苏苏苏,甜甜甜甜甜甜,不考据,不较真,无逻辑的小白文,就是图自己写的开心,大家看得开心而已。 当然了有意见大家可以尽情提,欢迎讨论,但是人参公里本宝宝是不收的。 最后求收藏,求评论,大家都是小天使╰(*′︶`*)╯ ☆、第二章,蝶梦庄周   第二章,蝶梦庄周   梦里不知身是客,亦不知庄周梦蝶原是蝶梦庄周。   在三天里,今泠瑟终究接受了,她来到的地方不是她以为的江南苏杭,甚至这个世界都不是她的故土家国所在的寥寥天下。   这里没有藏剑,没有万花,没有七秀,没有长歌,没有大唐,也没有五毒。   没有她的家乡。   她不是没有想过按原路返回……   大海茫茫中漂迫了三天,她坐在甲板上,望着眼前云卷云舒,日曜海河,她终于想通了,在哪里过活,不是过活,也许终有一日,上天怜悯,她能在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不过是醉倒在蝴蝶泉边,大梦了一场罢了。   再度上岸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过起了元旦。   哪怕知道这个元旦与她们那里的元旦不同,可她依然觉得温暖。   她想起父亲在世时,总与她说起的屠苏曈曈日,新桃换旧符。   她没有办法看到父亲家乡的佳节是怎么过的,但是这里的习俗似乎与父亲说的没有太大的不同。   那门门户户挂起来的红灯笼与父亲曾经给她做过的一模一样,这不由让她感到亲切,以至于从来不爱管闲事的她拦下了眼前这人欲换灯笼的想法。   本来是一时兴起,但似乎让她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今泠瑟看着眼前笑的开心放肆的祝羽弦,也不恼,好整以暇的等他笑完,道:“是真的有这么好笑,还是你在嘲笑我?”   祝羽弦摇摇头,嘴角的笑意真切明显,“我只是觉得姑娘很是有趣罢了。不过姑娘,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祝羽弦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明显涉世未深,而且似乎应该是少数苗疆之人,如今恐怕是第一次来天杭。   “坏人?”   似乎听到了有趣的词,今泠瑟眨巴眨巴大眼,似是有星光划过,雪白的手掌伸出,恍若和皓腕融为一体的玉镯白光闪过,玉镯化为雪白的小蛇,沿着手腕爬到手心,半立起身子,小巧的头颅上黑色的竖瞳冷冷的盯着祝羽弦,“那,你有我坏吗?”   祝羽弦眼皮狠狠一跳,看着眼前一脸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平生第一次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终究是一方王者,以十岁稚龄继承家主之位,十年生死危急,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被吓到。   祝羽弦伸手拦住急吼吼的想要上前救驾的管家,祝羽弦面不改色的称赞道:“姑娘这条小蛇真可爱。果然也只有如此美丽可爱的姑娘,才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小蛇。”   一旁时时刻刻盯着生怕家主被袭击的管家:……怎么到这种时候,他还是这么多余?   今泠瑟讶异了一下,没想到祝羽弦不仅没被吓到,还能这般淡定自如称赞自己和小白,心里的好感度不由的唰唰唰往上升。   她粲然一笑,道:“你不仅有眼光,而且还很有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白跟着你的。我看你有权有势,一定有很多人看你不顺眼吧。这样吧,我来保护你,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害到你的。对吧,小白?”   手心里小白蛇:嘶……   祝羽弦和管家:……   祝羽弦其实很想说,谢谢姑娘的美意,但是不用了,我有人保护的。   但是看着眼前虽然似乎有些危险,但也很有趣的小姑娘眼中那满满的真诚,他这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但是后面的管家却不能忍受这来历不明,而且还很危险的小姑娘接近自家家主,而且明显自家家主已经被美色所迷,所以哪怕可能会被家主责怪,自己如今也要尽到忠仆的责任。   “多谢姑娘的美意了。但我们家王爷贵为一族之主,自然有无数人愿意为王爷的安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终究是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管家也不好将话说得太严厉了,想让这小姑娘知难而退。   但今泠瑟却是好似没听到似得,她看着祝羽弦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认为我不配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是小白文,但是真的很用心写的(??????????)啦啦啦 这章前面开头怎么都不满意,删了又改,改了又删,就这么一千多字就写了快两个小时,感觉自己强迫症都快犯了╮( ̄⊿ ̄)╭ 看在宝宝这么认真的份上,大家就多多收藏评论呗 么么哒(。?ω?。)ノ? ☆、第三章,半春还暖   第三章,半春还暖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有风吹雪于女孩的眉睫,晶莹剔透在那繁星藏于的瞳眸,祝羽弦看着,忽然就觉得心里像是被撞进了什么东西,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不管它,它就会生根发芽,从而亭亭如盖,最后除之不去。   这种感觉并不好,祝羽弦蹙眉,可是看着女孩的眉眼,眉头却是不受控制的舒展开来,最后他开玩笑似得道:“姑娘保护我,是因为我南境祝王的身份,还是……”   他俯身,乌发墨瀑倾泻,垂落女孩肩头,声音低沉是春雪落在琴弦的柔和勾勒,尾音若钩,撩人道:“因为我祝羽弦呢?”   热气氤氲在眼前,哪怕是如此寒冷的天气,今泠瑟依旧觉得有温暖在脸上一掠而过。   今泠瑟退后一步,皱眉看着祝羽弦,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两者有区别吗?都是一个人。不对,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毕竟祝王可以换人当,但祝羽弦却只有一个。”   女孩凝视着有些愣住的祝羽弦,认真道:“呢,我告诉你啊。如果你不是南境祝王,那你就不需要别人保护。但如果不是祝羽弦……”   她下巴扬起,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道:“那就配不上我的保护。”   祝羽弦觉得有团火在心底燃烧,以至于在白雪皑皑中,他居然有一种春天的感觉。   然后他大笑出声。   祝羽弦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或者是被家里的那只蠢小凰给施了什么法术,不过感觉挺好的,回去给它加个鸡腿。   同属于鸟类的炽小凰:……   又笑!   今泠瑟很是不满的看着祝羽弦,不明白自己只是正正经经的说句话都能惹得对面的人笑的一脸荡漾,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   这样一想,今泠瑟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脸立刻冷了下来,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做事向来顺心,要不是看祝羽弦顺眼,如何能忍受祝羽弦一而再的“嘲笑”自己。   如今见他又“嘲笑”自己,当下便右手一翻一支白玉笛横空出现,接着便直朝祝羽弦左胳膊打去。   本来还春花般笑的灿烂的祝羽弦一脸懵逼,但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左手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微张,仿若一枝清兰玉立,出手间更是如葳蕤落英,姿态端丽美妙,一个眨眼间,便圈扣玉笛一端,其余三指尽皆按压笛身,连今泠瑟一时都抽出不得。   “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生气了。”   眼神瞟过刚要喊人的管家,祝羽弦语气轻柔的问着一脸气鼓鼓的小姑娘,没有丝毫愤怒之意,仿若刚才被袭击的人并不是他。   “你既不想我跟着保护,直说便可,何必嘲笑于我!”   今泠瑟一脸气愤控诉,但偏生她姿容清丽娇俏,语气又不自觉暗含委屈,使得模样却像是闹着脾气的小姑娘在撒娇似得。   祝羽弦本就没生气,如今看她这幅可怜可爱的模样,更觉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由语气亲昵道:“我哪里是嘲笑于你,我刚才那是高兴的笑。还有,谁说我不愿让你跟着了。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美丽可爱的姑娘,合该是被人时时刻刻捧在手心,哪里能让你劳累保护于我。”   一旁的管家如今已经冷漠脸了。   这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人绝不是自家英明睿智,待人温和淡漠的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快被气吐血了。我现在总算知道这群键盘侠到底有多牛逼,我就发个帖子想要共号玩奇迹暖暖,以后氪金对半分,如果我先不玩了,我把号免费送人家,就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共号的人能帮女儿把福袋集齐了,毕竟自己真没钱了……然后就把我喷的呀ㄟ(▔ ,▔)ㄏ我觉得都能把我喷上天! 我又不是强买强卖,大家你情我愿的事,想要共号就共号,不想要走人就好了,就当没看到这个帖子,至于把我喷成白莲花,幼稚小学生,心机婊,空手套白狼吗?! 当时气的手都哆嗦,连对老公的爱都没办法支撑我把文写下去(-ι_- ) 等心情平复了,才继续写文。 我说这些既是想要解释我为什么要及时更新,又想要告诉大家我们没有任何权利站在制高点去批判别人没有对任何人造成麻烦与伤害的事,网络上的键盘侠只是自认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以为自己可以主持公道,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影响与伤害。你可以看不惯一件事,但是你却不能打着你看不惯理由让别人也必须认同你,让别人必须改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不是违法犯罪,不是伤害别人的事,那些人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的思维做法必须和自己一样,又有什么资格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的对错。 以上都是作者瞎bb的,大家看看要是觉得不对也不要喷本宝宝,本宝宝现在真的有点难过。 好了,下面放小剧场,改善一下心情。 祝羽弦:小凰,小凰,今天我给你加菜了! 炽小凰:主人你对我真好。对了,主人我怎么感觉这个腿这么熟悉啊? 祝羽弦蜜汁微笑:哦,这是你老相好的腿,你能不熟悉吗? 炽小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样对我? ☆、第四章,谁予名姓   ,谁予名姓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   祝羽弦看着街道上火树银花映着皑皑白雪,耳边似乎能听到小贩欢喜的吆喝声,他垂头望着明显已经被他的话绽放笑颜的姑娘,狭长的丹凤眸中星光点缀,笑意然然道:“我带你去看我们南境的元旦,你一定没见过。”   素手轻花,握住玉笛另一头的玉手,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中,向繁华星火走去。   “哎,王爷,那灯笼怎么办啊?”   管家站在门前对着疾步而去的两人高喊道,在他旁边闻讯赶来拆灯笼的两个小厮也面面相觑。   “留着吧。”   祝羽弦头也不回道,他的眸光扫向被他拉着的姑娘难掩兴奋的芙蓉面,笑道:“我突然觉得还是挺漂亮的。”   身后已经了然的管家淡定脸。   年年见得灯笼突然觉得漂亮?   连他这把老骨头都不信。   恐怕漂亮的不是灯笼……   老管家看着宛若一对天成的璧人走远的身影,眼里既有担忧也有欣慰。   而是人吧。   云端时人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云京东飘雪,天杭南春来。这句子不会只是表面意思吧。”   宛若春涧清泉的嗓音在这灯火长龙中袅袅泠泠,今泠瑟将右手中的十二骨伞转移到原本拿着玉笛的左手,然后白光一闪玉笛再度消失无踪,鹅毛大雪也重新被隔离于那红梅着身的人儿之外。   祝羽弦侧头,若无其事的将大手附在那还残留他温度的玉手上,得到今泠瑟疑惑的目光,祝羽弦淡然自若道:“天冷,给你暖暖手。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指的是云京和天杭的两大酒楼罢了。”   本来想说不用了的今泠瑟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想了想道:“可是飘雪与春来?”   祝羽弦赞赏的看了一眼今泠瑟,道:“没错,的确是飘雪阁与春来楼。”   两人此时走到个卖糖人的小摊贩跟前,祝羽弦随意一瞥忽然顿住了脚步,然后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苗疆小姑娘,对着今泠瑟笑道:“倒是有些像你。”   今泠瑟此时正在看那满目小巧精细,栩栩如生的糖人不由觉得欣喜,闻言看了一眼祝羽弦手中的糖人,却是撇了撇嘴道:“除了衣服有点像,哪里像了。瑟瑟可比她好看多了。”   得意洋洋的小脸神采飞扬。   “瑟瑟?”   虽然刚才交换了姓名,不过祝羽弦还是第一次听到今泠瑟的小名,不由轻含咀嚼,然后笑道:“这可真是个可爱的小名。那我也叫你瑟瑟好不好?”   “随便。”   苗疆女儿开放,今泠瑟并不觉得祝羽弦这个才认识的人叫自己小名有什么不妥,况且她对祝羽弦还是很有好感的,如今还是自己“饲主”。   “不过,你叫了我小名,我却连你的字都不知道,未免有些不公平吧。”   选了许久,终于还是觉得祝羽弦的小人做的最好看的今泠瑟拿着小祝羽弦对着大祝羽弦巧笑嫣然道。   如今云端受现代文化影响并不兴字,但是传承古老的家族,却还是保留着男儿成年时加冠赐字的习俗。   但这字却是只有族中长辈还有极亲近的人才能知道,所以祝羽弦乍一听道今泠瑟问起,不由一楞,但是看着今泠瑟旁若无知的吃着手中刚被他付了钱的糖人的样子,觉得她可能是出身苗疆不太懂这些,所以释然又无奈的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肯吃亏。罢了,告诉你倒也无妨。”   虽然字是只能告诉极亲近的人,但祝羽弦却想今泠瑟是苗疆之人不知道也不在意这些,所以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今泠瑟将会是第一个除了长辈以外知道他字的人,甚至连全云端都知道她喜欢的冥水鸢都不知道。   他轻轻开口,本能了的放轻放缓放柔了嗓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托付些什么。   “我祝羽弦,姓祝,名羽弦,字清舒。你要记住了,瑟瑟。”   今泠瑟看着祝羽弦,眉眼中的欢喜像是银河中璀璨的星辰,在那焰火红,琉璃望舒中,映照在谁的心上。   “我记住了,阿弦。阿弦,你也要记住,这个名字是我才能叫的。”   谁予名姓求欢喜,谁还独一慰衷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过年,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平平安安! 对了我要在这里发一个骗子的qq号,这骗子打着和我共号的名义,删了我的qq号,然后上了我的暖暖,毁了我的号,将我的金币钻石星光币还有衣服都分解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么肮脏变态的人,明明什么都得不到,却还是要毁别人的号,这种人就是心理变态,看不得别人好!!!! 大家一定要小心了,尤其是如今新年骗子很多,各种骗术层出不穷,大家注意! 好了,现在放骗子的qq号:2182808008 大家见着这个人一定要举报! ☆、第五章,黄土白骨   第五章,黄土白骨   天杭合芳街东段便是春来楼。   绵延三里非孤楼,俯瞰西湖倚春山,小桥亭榭盛繁花,自有门前火树银花照人归,又有绿槐翠柳系花骢。   推门而进,更是歌舞升平惹勾魂,醉眼朦胧高阔论,好一片盛世之景。   瑟瑟看着眼前铁画银钩红牌匾,上书风流万芳春来楼,瑟瑟不由笑意然然:“这字,这楼,和你一样张扬的很。”   祝羽弦不以为意,“我祝家的产业,我亲题的匾,不像我还能像白永羲那个无趣的冰块?”   “白永羲?”   毕竟是初来乍到,有些事,有些人,瑟瑟不是很清楚。   祝羽弦垂眸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胸前的小姑娘,轻道:“我们进去再说。”   无论何时,有特权的人在哪里都是被人奉若上宾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无数人为了权力这东西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坐在春来楼专属于祝羽弦的最华丽舒适也是视野最开阔的雍疏阁,品尝着掌柜亲自端上的埋了三十年的疏影冽,瑟瑟看着楼下温香软玉琴瑟鸣,轻笑:“哪怕是大唐三大风雅之地的七秀坊,我想也不过如此吧。你们祝家当真有钱。”   “祝家再有钱,在江湖如何威势权重,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呢。”   手中嵌玉象牙筷翻飞似舞,祝羽弦眼神却是看着瑟瑟,一瞬不移。   对祝羽弦恍若实质的目光丝毫不在意,瑟瑟手称香腮,饮着手里美酒,半饷,方道:“这酒好是好,但终究不如我巴蜀五毒的一醉芬。”   “哦,是吗?”   祝羽弦笑道:“我平生三大爱好,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搭配设计琳琅珠宝,剩下的便是那美酒了。如今瑟瑟居然说你家乡的一醉芬比我祝家倾心酿造的疏影冽还要美味,这不由将我的馋虫勾起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瑟瑟一起去巴蜀好好尝个鲜。”   瑟瑟抬头看着祝羽弦,一双琳琅美目中第一次出现了深沉的情绪,然后她轻轻笑了笑,明明是很美丽的笑容,可祝羽弦却觉得心一揪,因为那里边蕴藏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孤寂。   “这个你恐怕要失望了,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家。”   重倒了一杯酒,瑟瑟仰头一饮而尽,一滴晶莹剔透的酒液顺着弧度优美的下颔滑落,像是一滴泪,“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我从未刻意隐瞒……南境祝王祝羽弦,十岁登临家主之位,如此稚龄便能震慑群雄,威赫南境,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连这个都猜不到。”   瑟瑟看着已经没有一丝笑意的祝羽弦,她的嘴角却挂起了和祝羽弦一般无二的笑意,“你只是在怀疑。祝羽弦,你不相信我。”   陡然沉静下来的气氛,所有的脉脉含情,温软柔爱的假面都被瑟瑟丝毫不迟疑的一刀尽数划破,露出了雪地冰刀,凛凛凄寒。   祝羽弦沉默许久,似乎没料到瑟瑟可以如此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温柔尽数丢弃,哪怕那是假的。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也不知是对瑟瑟的,还是对自己的,然后他开口道:“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不轻易相信别人,哪怕相信也不会毫无保留,这是十岁的祝羽弦在皑皑白骨,十年黄土中所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是不是被最后神转折给惊到了?真以为我老公那么好攻略啊,都是假的啦,当然或许有那么几分真?毕竟我(女儿)那么苏,那么可爱!(??????????)啦啦啦 人心呐,终究是最难测,也最难拥有的东西 也不知道我写出了大家心目中我老公的感觉没,大家有意见可以提,宝宝会仔细看的╮(‵▽′)╭ ☆、第六章,岁月如刀   第六章,岁月如刀   不是所有的人天生都是一副铁石心肠。   谁又曾记得如今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祝王祝羽弦,当年不过是跟着母亲身后扯着衣角笑得羞怯而腼腆的小小的柔软的少年。   一夕剧变,至亲的鲜血,家族的重任,旁人的觊觎,终将那样柔软的少年磨砺成连微笑都成了保护自己最好的面具的男人。   那草长莺飞,脉脉温情,伏卧在母亲膝头,听着泠泠弦音的时光,终是被岁月强压在心底,只能成为偶尔休憩时的慰藉与思怀。   祝羽弦闭了闭眼,再睁眸时,他依旧是那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南境霸者祝羽弦。   他道:“你接近祝王府,接近我,是想让我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瑟瑟毫不犹豫道:“是。”   这真是直白的诚实的答案。   祝羽弦笑道:“你不怕我不帮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利用我,你还是第一个。”   瑟瑟有些纳闷,她道:“怎么能说利用?我们应该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吧。我说过,在我跟着你的期间,我会保护你,哪怕看样子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要是有意外呢。而且你还可以让我为你做事,当然前提是,这些事是我乐意做的,你不能强迫我。而且如果你惹我生气了的话……”   故意拉长的语调,瑟瑟眼眸微微眯起,有危险的光在其中浮动。   “哦?”   祝羽弦支头,兴趣盎然道:“那你要怎样?”   瑟瑟双手之颔,对着祝羽弦巧笑嫣然道:“我们巴蜀可有很多可爱的小东西,它们可都是很热情的哦……”   说完露齿一笑,两只小虎牙在灯光下白闪闪的。   祝羽弦嘴角一抽,道:“我怎么可能去勉强一位这么可爱的姑娘。不过……”   向后仰倒在雕花椅背上,祝羽弦打开折扇,看着上面画的疏影横斜水清浅,笑道:“我总觉得自己有点吃亏。”   “那就没办法啦,瑟瑟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唉,看样子瑟瑟只能再去找别人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像你一样优秀又有趣,让瑟瑟还挺喜欢的人呀……毕竟瑟瑟可不是随意将就的人呢。”   素手在桌上画着圈,瑟瑟低眉说着,美目却是偷偷的瞟着一动不动欣赏着扇子的祝羽弦,似乎扇面的画比瑟瑟还好看,顿时香腮有些鼓鼓的,大眼睛却是咕咕噜噜转了一圈,然后又狠狠的叹口气道:“可怜瑟瑟已经见过琳琅美玉,万一不小心找到了块顽石,那瑟瑟岂不是太可怜了。”   说完,似是已经染上了哭腔。   一旁一直静观的祝羽弦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嘤嘤假哭,一双灵动的大眼却是一下一下偷瞄着自己的瑟瑟,终于还是伸手掐了一把那嫩嫩的像是花瓣的脸,道:“你这小嘴呀,当真让人又爱又恨……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这就服软了?”   脸上划过的带着薄茧的温润弧度,瑟瑟一怔,随后不服气道:“什么叫服软,我这明明说的是实话。”   “哦,是吗?”指尖轻轻摩擦,似乎刚才留的触感还在指尖蔓延着,祝羽弦调笑道:“那我当真是谢谢瑟瑟的夸奖了。看在瑟瑟这么喜欢我的份上,那我就帮帮你吧。不用太感谢我哦。”   瑟瑟:“……呵呵。”   果然还是阅历太少啦,以至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写这章的时候很心疼我老公,十岁稚龄便能在群敌环饲,父母双亡的情况下震慑南境,他所付出的,他所经受的,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所以很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心里眼里满满的都只有他一个人,却不会成为他的负累,相反可以成为他的支柱,和他一起撑起一片天。 那个人一定要够聪明,够狠决,同样也一定要够柔软,够爱他,可以和他一起战斗,同样可以让他放心的休憩,放心的被温暖被爱护。 总而言之,我希望我老公可以幸福,这或许是我能给他的最多的爱了╰(*′︶`*)╯ ☆、第七章,肆意轻狂   第七章,肆意轻狂   中庭地白树栖鸦,雪冷无声湿琼花,寒透云清薄衣,祝羽弦伫立窗前,目光遥远深邃。   一影卫无声悄息而来,道:“家主,可要属下去调查今姑娘?”   “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说是二十岁不狂叫做没志气,三十岁还狂那就是没头脑了。我现在,才刚二十岁呀……”   似是在叹息,祝羽弦回头,脸上的笑依旧让万花羞惭:“所以,总要狂上那么一次,毫无顾虑,毫不担忧,全身心的,没有退路的……相信那么一次。”   祝羽弦的声音很轻,似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想相信,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我的心意,相信她终究不会骗我。”   另一边,瑟瑟正在和盘旋在桌上的小白蛇说着话。   “小白你是不是很纳闷我会和祝羽弦托盘而出?”   “嘶嘶~”   “那是因为啊,祝羽弦这个人很聪明的,要想在他面前说谎,几乎是不可能。与其让随时可能会被拆穿的谎言去考验互相之间的容忍,倒不如一开始便让真诚加深彼此的信任。况且,如今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背靠南境祝王是最好的一条出路,以祝王的势力如果真的有办法回大唐,肯定会比我们单枪匹马找寻要快得多。既然有捷径可选,那为何还要吃苦受累呢?”   “嘶嘶~”   “小白,我一点都不勉强。就像我先前说得,祝羽弦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对他很有好感。如果跟着他会让我不痛苦,你觉得我还会选择这条路?小白,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刚才还直立着身子仰着头的小白蛇,瞬间低下了头,可怜巴巴。   瑟瑟轻轻的摸了摸小白的头,温柔道:“没关系啦,小白,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呢,小白,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我不会看错人。另外……也顺便相信相信祝羽弦吧。”   注意到小白蛇疑惑不解的眼光,瑟瑟轻笑道:“你别看他皮肉不笑,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但是我相信他也绝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我觉得,他只是和我一样,很寂寞罢了。”   寂寞到只能靠着肆意轻狂的笑容去保护,去生存,去换取别人微薄的不堪一击的好感与善意。   晨起微光,雪地灿然。   绮发园中,红梅相迎,沁香飘霞空散粉。   打扮统一的窈窕婢女,手提花篮,在开得正好的红花枝桠间,穿梭自如,时不时的叽喳若云雀轻语。   “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快门禁的时候,我看到了王爷刚从外面回来……”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爷身为一族之主,哪怕是元旦佳节,也或许有要事在身呢。”   “就是,就是。”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呀……要是只有王爷一个人,我还不至于惊奇,只是我亲眼看到王爷身边同行了一位姑娘。“   ”诶?“   顿时原本还不屑一顾的婢女们立刻化圈围绕在那说话的婢女身旁,叽叽喳喳的不停道:“姑娘,什么姑娘?”   ”难不成是冥阁主?“   “可是没听说冥阁主来我们南境了呀……”   “那会是谁呢?你快说呀,雀儿!”   “这个嘛……”   看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一群人,雀儿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觉得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于是她也是不吊胃口道:“我啊,也只是远远看了那么一眼,虽然夜色浓,但看那姑娘的身影有些娇小,绝对不会是冥阁主。”   “诶,不会是冥阁主,那会是谁?不是说王爷喜欢冥阁主,身边从来没有其他走得近的女子,如今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虽然我们王爷喜欢冥阁主,但冥阁主却不喜欢我们王爷。估摸着,是王爷终于忍受不了冥阁主的冷漠,于是另结新欢了?”   “别啊,我可是祝冥cp粉,要是王爷不喜欢冥阁主了,那岂不是我们祝冥cp就没有转正的机会了?”   “什么祝冥,我倒觉得王爷不喜欢冥阁主正好。我王爷俊美无双,才貌双全,喜欢我们王爷的大家小姐都能从南境排到北境城门去,何必非要在冥阁主一棵树上吊死。况且冥阁主对我们王爷一点都不好,何必还要自作多情。”   一个鹅蛋脸的婢女突然愤愤道。   这话一出,顿时得到一众婢女的应承,就连刚才说自己是祝冥cp的婢女也不说话了。   “那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呀?不会是表小姐吧?我记得表小姐身影就是比较娇小的……”   一阵沉默在此间蔓延,良久还是那个鹅蛋脸的婢女道:“如果是表小姐,我倒宁愿是冥阁主了……至少冥阁主虽然不爱说话,但至少好伺候不会随意为难下人呀……”   众女刚想再次附和,一声娇叱骤然响起:   “放肆!当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背后如此编排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肥章,写着写着就超了(′⊙ω⊙`) 快夸夸宝宝!ヾ(^▽^*))) ☆、第八章,潇洒琼枝   第八章,潇洒琼枝   潇洒红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新妆嫩黄柳,娇俏却是心一颤,俯首摧折如落花铺地。   鹅蛋脸的婢女此时已是脸蛋白的比之那地上的雪,双手撑地却已感觉不到寒冷,只顾喊道:“奴婢妄言,还望表小姐恕罪。”   “恕罪?”   穆嫣然冷笑,“刚才你不是编排我编排得很畅快吗?当时怎么不想想这是罪过了?!”   猛地捏住婢女的下巴,穆嫣然看着那已经泛着泪花的眼,道:“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捕快干什么?!”   “呵……”   重重横斜梅花掩映下,绛雪亭中一直关注着不远处事情发展的瑟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对着正烧着热酒的祝羽弦道:“你这表妹倒真是有趣的紧。你听,恐怕你那表妹正在好好教训那些婢女的,来证明她那苛待下人的名声……”   果然不远处传来了婢女的哀泣哭喊声,以及求饶声,当真是让人听得可怜不已。   “我还以为你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将烧好的白瓷酒瓶拿出,祝羽弦为瑟瑟斟上了一杯酒,有烟雾袅袅娜娜升腾而出,瑟瑟执起轻嗅一下,欢喜道:“你这主人家都不管,我插什么手?况且,这算不平吗?”   一口热酒入喉,顿时觉得暖意传遍四肢百骸,瑟瑟舒服的喟叹一声,“身为下人,妄议主子,本就不对。主子出手教训,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们世家大族不是也最看重这些规矩吗?”   “的确。”   祝羽弦撑额,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懂这些。我以为你们苗疆崇尚自由,最看不起这些规矩繁琐。”   摇着头,瑟瑟不赞同的“恩”了长长一声,“再怎么崇尚自由,基本的规矩,我们也是有的,否则不是要大乱?人心啊,就是需要规矩束缚。”   “这话说的很对。”   祝羽弦抬手,执起酒瓶刚想为自己斟上一杯,却迎面而来一只玉雕形美的素手衬着手中那红花白瓷杯越发好看,祝羽弦似笑非笑看着眨巴眨巴大眼望着自己的瑟瑟,“就不会自己倒了?”   说着,却还是先给瑟瑟斟了一杯,再为自己满上。   瑟瑟开心的啜着杯中芳甜弥香的酒液,丝毫不以为耻道:“既然有斟酒的,那为何还要自己动手呀?” “咳咳”   被瑟瑟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呛到的祝羽弦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不知该说你懒呢,还是聪明呢?不过能心安理得的让我斟酒的,你是第一个。”   “那你要习惯了。”   瑟瑟抬眼看着祝羽弦认真道:“因为我可能要夺取你无数个第一次了。”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笑。   祝羽弦:“……呵呵。”   看着面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姑娘,白玉般的脸蛋上已经泛着红晕,像是雪团上飘着的梅花瓣,祝羽弦眼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他无奈道:“有这么好笑吗?该不会是醉了吧?”   “醉?怎么可能?!在巴蜀我可是一口气喝过一坛子的一醉芬,我都没醉……”   声音越来越低,瑟瑟垂眸,伸手刚想将酒瓶拿过来,却直接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按住。   “别喝了。在伤心的时候喝酒最伤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很喜欢我们瑟瑟,因为可能她是最像我的吧ヾ(^▽^*))) ☆、第九章,冰心雪魄   第九章,冰心雪魄   “谁说我伤心了?”   猛地抬头,却是对上了一双含着温暖关切的琥珀色眼眸,里边曾有着春花秋月,如今却只有一个她。   瑟瑟撇过头去,道:“倒是你说什么伤心酒伤身,却与平常说的一醉解千愁大不相同。”   她似是平复好了心境,转头看向祝羽弦的杏眼里是挑衅的光,“看样子你是亲身经历过,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话委实尖刻了些,所有的心伤都是经不起别人随便揭戳的,但瑟瑟如今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她本身又是个肆意妄为的人,想着自己既然不痛快,也不能让“害得”自己不痛快的人痛快。   可是祝羽弦却依旧保持着笑容,甚至越发柔和起来,看着瑟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别扭闹脾气的小孩子,这让瑟瑟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说得对。就是因为经历过,所以不想让你重蹈覆辙。”   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祝羽弦轻笑道。   “哦?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瑟瑟一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祝羽弦,“没想到像你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恨不得永远皮笑肉不笑的人,居然还有借酒消愁的一天。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呢。”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我现在就不是在祝王府了。”   祝羽弦依旧笑,怀念道:“那是我十岁的时候了,一个不是很懂事的年纪。那时候,我父母刚去世,被那些俗世繁芜压的喘不过气的我,想着是不是醉一醉,就真的能如古书上说得忧愁尽忘。我将酒窖里的珍藏了几十年笑春风喝了个净,就是我们如今喝的这个。”举了举酒瓶,祝羽弦示意道,“这酒虽尝着甘甜,后劲确是大。我那时候不懂,喝的大醉淋漓,然后便酒精中毒了,折腾了好几天,差点没随我父母去了。”   祝羽弦说着,笑出了声,“现在想来挺可笑的,你说是不是?”   他望着瑟瑟的眸子当真盛满了笑意,可是瑟瑟却觉得那笑意后的冰河似乎在涌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   瑟瑟沉默的看着祝羽弦,良久,在祝羽弦笑容都僵硬的时候才慢悠悠道:“累吗?笑容僵了的滋味不好受吧。告诉你啊,我每回看着你笑得那么假,我都像你这样难受,恨不得一拳挥上去,把你揍到哭才好。总比你那样辣我的眼睛强。”   祝羽弦本来有些愣怔,可听到最后却是哭笑不得:“我虽然长得不如瑟瑟好看,但笑起来也不至于辣人眼睛吧……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晃荡的小拳头,祝羽弦改口道:“我尽量不在瑟瑟面前笑了……不是,我尽量不在瑟瑟面前假笑了,我保证。”   小拳头终究还是捶到胸口,轻轻地,就像是一朵花落到心尖,祝羽弦听到面前笑靥如花的姑娘道:“这样不就行了。不想笑就不笑,以你的身份还有人能逼你不成。”   “的确没有。”   祝羽弦有些无奈,“只不过,是习惯了。”   瑟瑟摇了摇头,看着祝羽弦道:“是祝羽弦你自己,在逼迫你自己。”   祝羽弦愣了一愣,眼眸深深的看着瑟瑟,道:“但是如果我不逼迫自己,就会有别人来胁迫我。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将我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人能来胁迫我,没有人能让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这样不是更好吗?”   瑟瑟眼神复杂,良久她道:“祝羽弦,你真的很厉害。”   厉害到连自己的心都想要掌握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元宵节快乐 另外快开学了,先暂停更新,等忙完再更,开学很多事要干呢 大约一两个星期吧,应该就可以更新了╮(‵▽′)╭大家不要抛弃本宝宝呀ヾ(^▽^*))) ☆、第十章,初心为何   第十章,初心为何   “那是当然!我表哥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红梅黄蕊,香风裁雪流,瑟瑟抬眸一看,便见沐嫣然直坐在祝羽弦旁的石凳上,脸上笑意流转,当真是自豪的紧。   “你站起来。”   祝羽弦眉头一皱,对一直在身后伺候的婢女道:“再去拿一个绒垫。”   随后对乖乖站起的沐嫣然道:“说了多少次了,如今天凉,怎可随意坐在石凳上,让寒意入体?”   沐嫣然直接蹲在地上,抱着祝羽弦的手臂撒娇道:“我知是表哥对我好,但我又不是那些娇娇女,哪那么容易着凉?”   祝羽弦看着像一只哈巴小狗一样撒娇乖巧的妹妹,宠溺的揉揉小脑袋道:“女孩子,都是要好好珍惜爱护的……听到了没有,瑟瑟。不准再喝了。”   似笑非笑的一瞟,瑟瑟有些不情愿的放下了刚刚偷偷拿过来的酒壶,嘟着嘴,道:“你可是背后长眼睛了,这都被你发现了。”   她可是小心再小心,确定没发出一点声音的。   “我表哥不用背后长眼睛,他也是最厉害的。你的那点小动作,我表哥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看着沐嫣然得意洋洋的笑,又看着旁边祝羽弦无奈而宠溺的笑,不知为何,瑟瑟有些不舒服,她故意道:“你表哥自是很厉害,但这又不是你厉害,何故如此得意?”   沐嫣然猛的站起来,道:“你什么意思?我自然也很厉害了。身为我表哥的表妹,怎么会给我表哥丢脸?”   “哦?那你怎么个厉害法?”   “我会吹箫!”   沐嫣然仰起头,道:“是我表哥亲自教我的。在整个南境除了我表哥以外,就我吹得最好!”   “哦?那这么说阿弦是南境第一,而你是南境第二?”   瑟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祝羽弦,祝羽弦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他刚想说什么,却听沐嫣然气道:“你这是不相信?哼,也难怪,你这从边远地区的来的土老帽,自然是不知道我沐嫣然……”   “嫣然!”   祝羽弦蓦地打断,他冷厉了面容,在沐嫣然惶惶的目光中,道:“口出狂言,对贵客出言不逊,难不成我平时是这样教导你的?你的礼仪呢?你身为祝王府之人应有的风度呢?”   “表哥……”   沐嫣然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服,她的眼里包了泪,道:“我说的明明是实话……”   眼看着祝羽弦越发紧皱了眉头,眼里甚至闪过了一丝失望,一直作壁上观却也是引发源头的瑟瑟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仿若冰山寒潭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沐嫣然甚至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却见面前娇小玲珑的姑娘,嘴角勾着一丝笑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个边远的土老帽,就来领教领教这个南境第二吹箫高手的实力吧。让本姑娘看看你到底是吹箫的高手,还是吹牛皮的高手。”   瑟瑟一直都觉得自家爹爹当真是一个天纵奇才的奇男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医术武功更是不在话下,这世上恐怕除了生孩子以外,就没有她爹不会的。   当然如果说她爹最擅长的是什么,那自然是她娘最喜欢的玉箫。   从很小的时候,她爹就抱着她对她:“你娘亲最爱的便是玉箫,如果有一天瑟瑟能够为你娘吹一首她最喜欢的曲子,她一定会很高兴。”   瑟瑟一直都记得当年爹爹的表情,所以哪怕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娘亲面容已经模糊不清,所以哪怕她完全继承了她爹的聪慧与她娘的通透,学起任何东西来,都是一点就通,没有任何难度,但她在玉箫上花的功夫依旧远超其他。   所以在听完沐嫣然的一首《梅花三弄》时,瑟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沐嫣然快喷火的眼光中,有些失望无聊道:“不过尔尔。”   然后对着一旁一直安静的品着茶的祝羽弦伸出了手,“借你的箫一用。”   沐嫣然顿时有些气愤,道,“用箫之人居然连箫都没有,你也配吹箫!”   瑟瑟看着沐嫣然的眸子,那里边燃烧的火焰熊熊,是很纯净的颜色。瑟瑟勾唇笑了笑,道:“我自是有的。不过,对你,我不需要。”   “你!”   万万没想到瑟瑟会如此不给面子,沐嫣然觉得自己的几乎理智被焚尽,恨不得上前不顾一切的和瑟瑟打作一团。   “静心,嫣然。”   祝羽弦突然清凌凌道,短短四字,仿若梅花的白雪,令人清神舒和。   祝羽弦开口,沐嫣然也只能将怒火强压心底,但接下来的一幕,沐嫣然却觉得自己如何都忍不了了!   “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开学了呀,只能保证一个星期一更。 当然了,偶尔会有两三更 另外,大家别担心会弃坑,只要小天使在,宝宝就不会弃坑的,么么哒ヾ(^▽^*))) ☆、第十一章,云外无心   第十一章,云外无心   那是一枝翠绿的像是湖畔边杨柳依依的玉箫,是表哥至今从未离身的的心爱之物,而如今这样轻巧的被人握于手心,沐嫣然看了只觉得怒火中烧。   “表哥你怎能将云外凤凰箫轻易给一个外人?那可是……”   “嫣然……”   祝羽弦依旧悠悠然的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清凌凌的像是水晶又像是刀锋,“我想我不需要和你说明原因。”   瑟瑟看到沐嫣然的一刹那脸蛋惨白得像一张纸,瑟瑟心下想着这祝羽弦当真是面如温玉,心硬如铁的典范,这么一颗美人心终究被磕成了碎片。   她咳嗽一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瑟瑟盘算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坏人是需要做到底的,于是她向沐嫣然飞了一个又媚又嚣张的眼神,将教中师姐不屑看着那些正派人士的眼神学了个十乘十,然后沐嫣然果然如那些觉得被小觑了的正派人士一样的恶狠狠瞪着她。   唔,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一些。   瑟瑟想着,道:“你这个样子虽然气鼓鼓的像是我家的蛙太,但的确是比它漂亮许多……唔,果然是先天条件太强大的缘故。”   虽然不清楚蛙太是谁,但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的沐嫣然立刻反呛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在拖延时间,莫非怕了不成?”   “怕?”   瑟瑟起身,缓步走向来得冷艳的红梅,一只手轻弄雪枝红条,回眸一笑间,千浓万艳也成背景。   “你也配?”   说完,将那玉箫置于唇上,碧玉华浓,成为此时唯一的风景。   梅花一弄、弄清风;梅花二弄、弄飞雪;梅花三弄、弄光影;暗香浮动、水清清;   含苞一放盛芳华,紫蝶伴雪逸清潺,一枝秾艳露凝香,谁家清姿得此芳?   祝羽弦看着被荼靡的梅花与翩飞的紫蝶包围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有着惊艳也有着玩味。   真的很有趣呢。   沐嫣然呆呆的望着瑟瑟,心思凌乱如麻,明明想要些理由推脱掉那已经泛滥的羞耻,想要安慰零落成泥的自尊,可是当看着这梦境般的一幕,再多的借口都是亵渎。   古有以音入道,得天地玄机,与万物相契,方可以自身而影灵息,和音其生,亡音其死。   沐嫣然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书中传说,不可当真,此时却才明白自己当真如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可笑,当真是可笑的紧。   可是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不准哭,嫣然。”   手绢轻柔擦拭着脸颊,沐嫣然看着面前的祝羽弦,方才回过神来,自己原是哭了。   “表哥……”   沐嫣然其实并不想哭的,尤其是在喜欢的表哥面前,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可是如果眼泪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东西,你越想忍,那它流的就越汹,越是和你做对。   “好了,看样子是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   看着这“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一幕,瑟瑟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挥了挥手,刚想离去,却急急听到急急的一声喊:“等一下!”   别扭的,迟疑的,却坚定的声音道:“这次,是我输了。你演奏的比我好……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不放弃,哪怕现在不如你,但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瑟瑟回头,看着沐嫣然挂着泪痕涨红着脸,有些狼狈却不失可爱的脸蛋,想着果然不是很讨厌,“我没兴趣。毕竟有些话就算说出口,也可以不遵守,甚至还可以若无其事的遗忘……”   “我不是……”   “问心无愧吧,姑娘。”   急急的话语被截住,紫蝶翩飞间,沐嫣然已不见瑟瑟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大家都是小天使。 ☆、第十二章,心上浮雪   第十二章,心上浮雪   沐嫣然沉默的低着头。   絮絮冬阳暖,冷风沁梅香,红花残雪零落乌木发,眉皱颦颦。   祝羽弦看着面前难得的低眉顺目的女孩,那下巴小巧而尖,崩得紧紧的,看起来很紧张呢。   终究是从小看着大的姑娘……   祝羽弦心软了一角,抬头轻轻的将乌发上的雪花红瓣拈起弗落,“这回知道是哪里做错了吧?”   “不该,自高自大,给表哥丢脸。”   最后甚至有一丝小小的,柔弱的哭腔。   祝羽弦却是摇头轻道,“你还是不懂。”   沐嫣然抬头,不解其意。   狭长的丹凤眸,不显凌厉,却因为微微上挑的眉角,带着一丝温润的弧度,和祝羽弦一样的凤眸,也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在这双凤眸里,祝羽弦很轻易的便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芝兰玉树恰临风,再也不是另一双眼睛里那个腼腆的羞涩的少年。   只不过这个孩子,却与当初的那个自己很像呀。   揉了揉沐嫣然的头,祝羽弦温柔了眉眼,像是透过十几年的时光,在与当初那个不知所措的自己轻声道:“嫣然,你最大的错处,不是技艺不够好,赢不了今泠瑟,也不是给我丢脸……你只是太依赖我了。”   沐嫣然一怔。   祝羽弦道:“你总是觉得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闯了什么祸,总有我在你身后。这并没有什么错,我是你的哥哥,哥哥保护妹妹总是天经地义的。但我又不仅仅只是你哥哥。最重要的是,你不该依赖我,依赖到连你自己都忽略了。你吹箫,只不过是因为我喜欢吹箫,你想要赢今泠瑟,甚至只是因为你不想要给我丢人。但是嫣然,你自己呢,你有没有为你自己做过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又还剩下什么?”   “表哥不会……”   “世事无常,嫣然。”   祝羽弦抽回了手,眉目间温度尽去,带着冷漠的意味,“我甚至无法给你一个承诺,说我可以永远保护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遥不可及的词。所以嫣然,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从不是我,也不会是这个祝王府。”   说完,不管已然愣怔在原地的沐嫣然,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被压的紧紧崩住的红梅枝丫,终于承受不了,“噗嗤”一声抖落了一地残红。   祝羽弦绕过红梅雪枝,在那一片白装银锅间,那粉蓝色的身影,依旧娇俏的像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琼瑶玉花。   “你果真是丝毫情面都不给留。真狠心呢,对着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瑟瑟回首,有雪花落在她如鸦羽般乌黑的长睫,扑闪扑闪,像是下一秒便滴落在那水灵灵的眸中。   祝羽弦疾走几步,食指轻弯,在瑟瑟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将那长睫上的雪花,弗落而去,只在指骨留下□□的沁凉之感。   “干嘛?”   毫不客气的将祝羽弦的手挡去,瑟瑟戒备的望着他。   “是雪花。要是不小心掉到了眼里,对眼睛不好。那么美的眼睛,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是要心疼的。”   祝羽弦毫不在意的笑道,瑟瑟听了本来脸色是缓了缓的,但听到后一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就有些古怪,然后嘲讽似得笑道:“你倒是细心体贴。难怪你那表妹,对你情根深种,来找我麻烦……”   “找你麻烦?”   祝羽弦好笑,“明明是瑟瑟你先起的头吧。”   “你以为我度量那么小吗?要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我会刺激她吗?而且要不是她也存着找我麻烦的念头,会那么容易上钩?如今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瑟瑟控诉道。   真的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呀。   祝羽弦好笑,“好好好,这次真的是要谢谢瑟瑟了。”   “哼。”   瑟瑟抱手,转头轻哼。   “呵呵*(^o^)/*”   祝羽弦抬手,将一枝含苞待放的都是花骨朵的梅枝折下,递到瑟瑟面前,含笑道:“这枝梅枝就当是谢谢瑟瑟配合我的谢礼了。”   “一枝梅花就打发我了?”   瑟瑟接过梅枝,来回打量了一遍,然后毫不客气道:“这花长的甚好,但是放在室内,有花没瓶,是在太过暴殄天物。我看你房内那个画着疏影横斜梅瓶不错,衬这个很是应景。”   祝羽弦摇头,不赞同道:“那瓶子上画着也是红梅,与这红梅正好繁复了,倒衬不出这梅花的韵味。我的私库里倒是有一只白玉凝脂梅瓶,没有一丝多余雕饰,衬这红梅清艳,倒更显雅致。回去我便让人给你送去。”   瑟瑟想了想,觉得祝羽弦说得更对,便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回去记得快点给我送来。要不然这梅花就焉了。”   “好。”   祝羽弦含笑,想了想,又道:“瑟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南境其他地方转转?你不是才刚来我南境,应该没见过我南境大好河山……正巧,离云巅之战还有些时日,我也正好再去找些灵感。”   瑟瑟想了想,觉得天天在祝王府肯定找不到回家的路,出去玩几圈,搞不好能有奇遇呢。   于是她欣然道:“好。什么时候走。”   祝羽弦笑:“只需等瑟瑟收拾好,随时都可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各位小天使看懂了吗,我老公他其实和瑟瑟一起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教育沐嫣然小姑娘*?(???`?)?*要不然,瑟瑟也不会和沐嫣然一般见识,毕竟瑟瑟并不讨厌沐嫣然,沐嫣然也不是什么坏女孩 ☆、第十三章,凤栖在野   第十三章,凤栖在野   说是收拾东西,但瑟瑟哪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顶多就是带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其他的东西自然有祝羽弦准备好。   第二日,祝羽弦便看着瑟瑟换了一身粉色玲珑戏蝶装,鬓边夹着一只振翅镶钻粉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用绒绒毛球编好,垂在胸前,额坠换成了一个银雕小蝴蝶,整个人翩翩而落在自己身边,衣袂翻飞间,百花的香气铺面而来,祝羽弦恍若真的看见了游戏花丛的蝴蝶仙子。   抓住瑟瑟故意拂向自己的衣袖,祝羽弦无奈的道:“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很顽皮?”   “顽皮?”   轻松将衣袖抽出,瑟瑟一个翻身跳上马车,回眸一笑道:“顽皮?我只被人说过顽劣……”   而且这还算轻的。   说完,一眨眼睛,发射了许多亮闪闪的小星星,接着便钻进了马车。   祝羽弦摇头笑笑,宠溺了眉眼,刚想也跟着上马车,突然有一侍女走向他,道:“家主,今姑娘让我将此物交给家主,说完让家主好好看顾此物。”   那是一只插在白玉瓶中含苞待放的梅花。   祝羽弦诧异了一瞬,失笑道:“这丫头。”   伸手将白玉瓶接过,祝羽弦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侍女行礼退下,一旁的随侍在侧的小厮立刻上前,欲接过梅瓶,“家主还是让小的照料这梅枝吧。”   看了一眼伸出双手的小厮,祝羽弦想了想道:“我来就好,下去吧。”   要是让别人照料,恐怕那小心眼的丫头又要生气了。   等祝羽弦上了马车之后,果然看着小姑娘斜躺在马车的榻上,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旁边放着的果盘。   瑟瑟抬眼看了看一手抱着花瓶,一手拿着扇子的祝羽弦,不由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怎么不把花瓶给小厮……不嫌麻烦?”   “不知道是哪个丫头指名道姓让我好好照看这花枝……我怎敢不从?”   “谁呀,这么大胆?敢指使祝王?”   将身子往里侧侧,瑟瑟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位置。   祝羽弦笑笑,将花瓶放在一旁案几上,便走过去坐在了瑟瑟身边。   “幸亏我这马车上的榻够大……否则我岂不是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瑟瑟回了一个“你在开玩笑的眼神”,指了指这用金丝楠木造就,四周还镶嵌着拳头大小四颗夜明珠,地下铺着厚厚一层貂绒柔毯的马车,中间还放着一个紫檀木桌几,上面摆放着几盘糕点小吃果盘,而旁边就是铺着狐裘的床榻。   哪怕摆放了如此占面积的东西,这辆大型马车依然可以放一个小型床榻。   “说实在的,我还没见过哪个,有你这么豪……藏剑山庄估摸着出门的马车都不会像你这么奢侈……也就皇帝能和你相提并论了……”   瑟瑟感叹道。   祝羽弦笑:“呵,皇帝?或许吧……”   瑟瑟斜眼,笑道:“怎么,看起来你好像不是很在意你们这个皇帝?”   祝羽弦摇了摇扇子,不以为然的道:“我们祝家在野不在朝。在意,崇敬皇帝的是白家,关我们祝家什么事?祝家,在意忠诚的从来都是整个云端,而不是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都感觉,云端皇帝好可怜的样子,整个云端都被四大家族分据,感觉和周天子差不多了(*σ′?`)σ 再次表白老公,你好苏苏苏苏苏苏苏苏*?(?′?`?)?* ☆、第十四章,辟天开地   第十四章,辟天开地   祝羽弦这次并不是简单的带着瑟瑟出来散心。   早在三天前,祝羽弦便接到琼岭府台请求的折子,折子上说琼岭山头有星河月桥,萤火闪烁,更有凰鸟栖明珠之说,而琼岭府台则是想要请祝羽弦这个鉴宝识珠的专家来瞧一瞧,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珠珍宝。   祝羽弦与瑟瑟说这事时,是一副玩笑的姿态,末了,问瑟瑟道:“瑟瑟觉得这是真是假?”   瑟瑟放下手中的糕点,道:“凰鸟肯定是假的,不过天外星桥倒八成是真的。但是不是明珠倒难说。”   “瑟瑟果然聪慧过人。”   祝羽弦赞道,“这凰鸟古往今来也只有一只我炽凰一族的守护神兽,还哪有其他的……不过是以讹传讹,引人而来的噱头罢了。”   瑟瑟好奇的瞅着祝羽弦,“当真有凰鸟?回去我可能见见?”   虽生长在以自然灵乡见长的苗疆,见过许多稀奇美丽的动物,更有珍贵雪白的“白雀神”,但能撑得上四大神兽的朱雀凰鸟的,瑟瑟当真没见过。   虽说早就听闻炽凰一族守护神兽乃是朱雀神鸟,但终究只是听闻,有些东西不亲眼见到,终究还是无法确信。   “唔……”   祝羽弦沉吟,看着瑟瑟越发渴望的小眼神,终究还是轻笑:“好,等回去便让你看看。”   然后嘴角的笑意便古怪了些,“希望瑟瑟你见到不要失望才好。”   “怎么会失望?!”   瑟瑟兴高采烈,“那可是朱雀凰鸟,据说是女娲娘娘座下的四大神兽呢……我可向往很久了呢?”   “女娲?”   “就是我们那里苗疆所信仰的大地之神……”   于是,从女娲讲到大唐,从五毒讲到明教,瑟瑟几乎将自己世界的见闻与传说讲了个遍,所幸虽然瑟瑟没有出过苗疆,但是有一个年少时游历过中原四海,大漠孤烟的文采斐然饱读诗书的爹爹,一番从未亲眼看过的见闻故事倒是被她讲得栩栩如生,不知不觉间,祝羽弦竟也听得入了迷,脑海中的关于搭配设计的灵感更是因为那从未见过的广阔富饶,又千奇万丽的世界越发灵思泉涌。   祝羽弦有一种预感,这次四神之战的作品,他一定能设计出超过以往与众不同的传世之作。   等马车行到琼岭之时,已是月朗星稀,但瑟瑟的故事却依旧没有讲完。   那个美丽而悠久广阔的世界,又岂是三言两语,万千笔墨可以概括描写的。   如此一想,瑟瑟便不觉又有了几缕离思乡愁。   但她向来开朗聪慧,并未多被影响情绪,只是看着外面明月当空,对着祝羽弦道:“可是到了琼岭?倒是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   祝羽弦将不知换了几壶的花茶倒了一杯,手背一试,正是温热,便递给了瑟瑟,道:“喝杯茶润润嗓子,免得等会儿干燥疼痛。我们这也只是到了琼岭乡内,离县城倒还有些距离。如今恐怕要到客栈暂住一宿了。”   “家主,前面正是传宝之地,可要下去看看?”   马车外随行而来的侍卫此时喊到,祝羽弦看着瑟瑟,眼神询问。   瑟瑟道:“如果真是明珠,夜晚看自然要比白日清楚的多。”   祝羽弦赞同的点点头,道:“那就过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小天使都不见了,难过(っ╥╯﹏╰╥c) ☆、第十五章,羽落心弦   第十五章,羽落心弦   云卷月明,天外星桥枯草丛,祝羽弦和瑟瑟来到那传闻中藏了宝物的山头时,却只是看到星花如缎带,却在萤光附近并未有花朵葳蕤,只有偶尔几丛小草顽强生长。   祝羽弦与瑟瑟同时皱了皱眉,瑟瑟蹲下,刚想伸手仔细查看,却被祝羽弦握住了手,祝羽弦难得有些严肃:“别碰。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看了眼一旁静立原地待命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拿出携带的铲子,在荧光处挖了起来。   “你见过?”   瑟瑟看着挖出来的当真如夜明珠的萤石,问一旁似乎并不在意料之外的祝羽弦,“与夜明珠如此想象……如若不是见过,一眼就看出来便有些难了。”   “这应该只是普通的萤石。我也曾见过有人鱼目混珠,要我来辨别真伪,所以倒真是看过几次。只不过这次这个要说普通,倒也不普通……”   祝羽弦接过用特制的手绢包裹的萤石,有些兴味。   瑟瑟瞅了几眼,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手腕上的小白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得从袖间窜出,“嘶嘶”的吐出红色的蛇信。   “阿弦,给我看看。”   “好,但千万别用手碰,我总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将手绢小心的放在瑟瑟白嫩的手心,祝羽弦叮嘱道。   “我知道。”   瑟瑟点头,然后从轻容百花包中拿出了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将瓷瓶中白色的粉末倒了一点在手中的萤石上,一股腐烂的难闻的气息顿时飘散而出,原本如萤火般明亮的萤石更是变成了漆黑如焦炭。   瑟瑟面色难得有些沉凝,“这东西看着好看,却是含着剧毒,如果长时间和人接触,恐怕会危及性命。”   祝羽弦有些惊讶,随后笑道:“看样子我倒是猜得不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看着瑟瑟手中的瓷瓶,笑道:“这到底是什么?看着但是挺不错的。”   听着祝羽弦夸自己的东西,瑟瑟顿时喜笑颜开,仰着小脑袋,自豪道:“这是我做的,专门用来验一切毒物,告诉你哦,这可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哦……”   耳边垂下的流苏上挂着小巧的铃铛,随着她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动作,发出悦耳的铃声。   祝羽弦看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浓,他本是极清雅的容貌,此时一笑,却无端添了几分媚气。   瑟瑟看了一眼,立刻捂住了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虽然是很小声,但祝羽弦自幼耳聪目明,很容易便听到女孩清澈娇软的道:“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呀!瑟瑟你要把持住!”   祝羽弦:“……”   摸了摸自己脸,祝羽弦有些好笑,果然应该感谢生了一副好皮囊吗?   然后感觉手被扒拉了下来,手背温软,手心沁凉,祝羽弦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然后疑惑的看着握着自己手的瑟瑟。   瑟瑟认真的看着祝羽弦,道:“越是身在高处的人,行差踏错,便会摔得越重。你拿着这个,虽不敢说百分之百让你躲过一些小人的暗算,但总归聊胜于无不是吗?”   然后像是怕祝羽弦不收,又道:“就当我交的房租吧,我知道其他的东西你不稀罕,但终归这个对你还是有些帮助的……吧?”   说完,瑟瑟难得有些不确定,毕竟祝羽弦坐拥南境,手下奇人异士肯定不少,虽说对自己的验□□很有信心,但终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定自己只是多管闲事了呢?   祝羽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瑟瑟努力装作不在意的面容,反手握住了瑟瑟温暖的手心,脸上的笑容柔和若春风:“瑟瑟知道我现在心情怎么样吗?”   瑟瑟一愣,“什么?”   “我很开心,开心的不得了。”   将瑟瑟鬓边被风吹起的一缕秀发轻柔的抚到耳边,祝羽弦压低的嗓音如羽落心弦。   “因为瑟瑟真的,很关心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老公是个很敏锐的人哦*?(?′?`?)?* ☆、第十六章,英雄美人   第十六章,美人关   琼岭府台其实早就知道当夜里祝羽弦一行人便入了琼岭境内,可当时他正在府邸软玉温香在怀,有纸醉金迷,熏香鬓影为伴,又哪里舍得挪窝相迎。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口里含着美人剥的从温室里最新培养的香甜葡萄,琼岭府台伸手捏了捏美人挺,翘的臀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大人,不去迎接祝王吗?祝王前来,大人不前去迎接,恐怕……”   跪在地上的侍从有些不安的道。   “恐怕什么?大人我知道祝王他是今晚来得吗?嗯?”   长长的胡须摆动着,琼岭府台转头凶狠的看着左边的美人,直到美人脸色有些发白强笑道:“大人自是不知道。大人今晚公务劳累,早就安歇了。”   琼岭府台狠狠揉了一把美人兜着的雪白酥,胸,在美人微蹙黛眉时,随手便将右手边的美人推下阶台,在推下的美人惊呼哀痛中,将左边美人越发揽进怀里,满意大笑,“本官果然没有疼错你。”   然后看着越发低着头的侍从道:“这回你明白了吗?”   侍从怜悯的看了一眼,磕得满头是血的美人,低着头畏敬道:“属下明白。”   第二天早上,祝羽弦一行人还没有进主街道时,便看见琼岭府台恭敬的等在了主城门外,一身青色官袍上绣着静立端严的松鹤,白胖的脸上挂着恭敬讨好的笑,看着祝羽弦到来,立刻上前几步,跪拜行礼:“属下参见王爷,王爷远道而来,实在是我琼岭之幸。”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琼岭府台白胖手上的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扳指,祝羽弦微微垂眸,意味深长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琼岭之幸。”   然后径直越过琼岭府台,向城门走去,走了几步,似乎才想起来还跪在地上的琼岭府台,淡淡道:“起来吧。”   话语虽轻,却无端让琼岭府台冒了一身冷汗,刚才因为看祝羽弦年纪尚轻,刚起的轻视之心早就烟消云散。   琼岭府台恭敬的跟在祝羽弦身后,谄媚道:“王爷刚来琼岭,不如由下官带王爷日出巡视一番,看看我琼岭之貌。”   祝羽弦瞟了一眼琼岭府台,淡笑道:“不用了,府台你肯定事务繁忙,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这琼岭本王自己随处走走便好。”   然后不顾琼岭府台猛然一变的神色,对着身后已经百无聊赖的瑟瑟,招了招手,笑道:“过来,瑟瑟,我们一起去逛逛。”   眉眼间早已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瑟瑟立刻高兴的应了一声,挽着祝羽弦便径直离去了。   琼岭府台看着相携离去的一行人,只觉得心头像是放了一块冰,冻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身边的侍从此时上前,有些担忧道:“大人,你说祝王他是不是知道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   琼岭府台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侍从,狠狠道:“你要是再口无遮拦,小心你的狗命。”   说完,便要拂袖离去,只是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还是一脸惊色的侍从道:“刚才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是谁?我怎么没听说祝王身边还有女人?”   侍从有些慌张道:“属下也不知。只知那女人自来我琼岭境内,便跟在祝王身边,从未离开半步。祝王待她似乎也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琼岭府台沉思。   这云端谁不知道,南境祝王祝羽弦喜欢冥水阁冥阁主许久,身边从来都不会让女人随行在侧,可谓是清心寡欲的很。   可是今天却看到祝王对刚才的女人似是亲昵的很,难道说祝王他另结新欢了?   琼岭府台白胖的脸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不停地滚动着,精光闪烁,良久,他对着侍从道:“去,准备一些女人喜欢的胭脂水粉,首饰珠宝,等本官回去,亲自给那姑娘送去。”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一般,那这个女人恐怕就是祝王的软肋……   只要拿捏住这个女人,祝王就算是知道些什么,应该也不会对他下手了。   这样想着,便觉得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琼岭府台顿时神情舒爽,不由摇头晃脑道:“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哪怕是再厉害的英雄,一遇到美人,也要变成狗熊。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我回来了! ☆、第十七章,于心之坚   第十七章,心摇曳   琼岭西南的集市虽没有天杭的花样百出,却自有一番热闹新奇。   “琼岭自古便是宝石盛产之地,每年南境进贡给云端朝廷的宝石大多都出于琼岭。”   祝羽弦拉着瑟瑟行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只走了短短几步便发现了好几个宝石摊子,一打眼看去只觉得琳琅满目,富丽耀眼。   “可是我看这些宝石虽多,但真正好成色的并没有多少。”   瑟瑟眼力惊人,只略略看了几眼,便知这些宝石只能算下品。   “成色好的宝石大多难找,普通的百姓没有合适的工具,自然只能找到一些成色差的了。更何况这一任琼岭府台骄奢淫靡,贪婪无度,将大多宝石矿藏握于手中,自然很难留下一杯羹给其他人。”   瑟瑟看了一眼脸色淡淡的祝羽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似乎只是随便说说,“你这次来琼岭恐怕不是为了那萤石?”   祝羽弦轻笑,没有丝毫隐瞒,“自然不是。夜明珠虽珍贵,我却不放在眼里。如今琼岭硕鼠已大,若是不除,怕是总有一天会毁了这琼岭根基。”   瑟瑟随手拿起了一根做工精致的宝石簪子,这上面的宝石虽是下品,但是做工精巧,蝴蝶随便一碰就像是能飞一样,倒让瑟瑟觉得有些兴趣。   “那你准备怎么做?先找他枉顾法令的证据,等证据确凿了,然后再一网打尽……这簪子倒是不错。”   祝羽弦将簪子随意的放回了摊子上,对着瑟瑟笑道:“看着虽有几分野趣,但终究不值得多放心思在上面。你喜欢蝴蝶,我回去便给你设计一套蝴蝶首饰,你自是值得最好的。至于不入流的东西,没有必要多放心上。”   他这话明显意有所指,瑟瑟自然明白,只是她还是不赞同道:“千金难买高兴,就算是不入流,只要高兴了,自然也就是好的。”   她拿起被放下的簪子,目光炯炯的看着祝羽弦。   祝羽弦笑,“你说得倒也对。你高兴就好。付账吧。”   看到身后的侍从拿出了银钱,瑟瑟这才展颜一笑。   只是瑟瑟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觉得这蝴蝶簪也就一般,随手便扔给了侍从,转眼便像花蝴蝶似得飞往于各个小摊,转眼身后侍从便拿了满满一手东西。   祝羽弦跟在身后付钱,看了也是无奈轻笑,“倒是喜新厌旧得紧。就是不知道这些能让你感兴趣几天。”   瑟瑟道:“能高兴几天,便高兴几天,总比束手束脚,一天都不高兴强。”   祝羽弦笑:“这话甚是洒脱,我喜欢。”   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于是再看着将整个街市都扫荡了个遍,收获颇丰却依旧意犹未尽的瑟瑟,祝羽弦轻笑,“看样子还没逛够……去玉同尘吧,那里你应该会喜欢。”   “玉同尘?”   瑟瑟疑惑的眨眨眼,黑鸦睫羽下,漂亮的春水眸洒落着星星。   祝羽弦觉得心头一痒,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却在最后转了个弯,只轻轻的将芙蓉面旁掉下的秀发,轻轻地拨到瑟瑟秀致的耳后,状若无事道:“那也是个街市。不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那里是个赌石场,里边开出过不少价值连城的玉石,所有那里美玉就和尘土一样,几乎不值一提。”   “你要带我去赌石?”   瑟瑟的惊讶的瞠大眸,满眼的不可置信。   瑟瑟的爹爹虽然是个将女儿宠上天的人,但是却有一样东西,却从不会让女儿的碰,那便是“赌”。   “赌博毁心于天,如噬骨之虫,无骨则不立,非意志坚者不可碰也。”   瑟瑟一直都记得她爹爹的话,所以不由有些踌躇。   但她看到祝羽弦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压倒他一般,不由忽觉安心。   “那去吧。我还从来没玩过赌石呢,正好测测我的眼力。”   反正她和祝羽弦从不会是什么意志不坚之人。   祝羽弦看着瑟瑟纯洁无垢却又隐含依赖的眼睛,便知哪怕再聪慧,这也依旧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不由心升怜爱,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道:“放心,有我在。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瑟瑟将头上的手扒下,不满道:“那是当然,反正要亏也是你亏,总轮不到我。”   祝羽弦摇头轻笑,刮了刮瑟瑟挺翘的小鼻子,道:   “瑟瑟,不要小瞧我。要知道,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让我祝羽弦吃亏的。”   衣袂翻飞,折扇轻摇,嘴角的笑意如清风朗月,如画眉目却是傲然于世,令那枝头红梅也黯然失色。   瑟瑟看着,心跳竟不觉漏跳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小天使们(ˊ?ˋ*)? ☆、第十八章,金玉其内   第十八章,金玉其内   本来以为像玉同尘这样的赌石街,必是鱼龙混杂,杂乱不堪。   但真到了之后,瑟瑟却发现就如这条街的名字一样,其貌之风雅,遍鲜花缀街,有流水而经桥,杨柳依依而雀鸟飞,红楼绿墙,除了有商贩坐街起价,倒是像是文人雅士曲水流觞之地。   “我怎么瞧着这街有些熟悉呢?”   瑟瑟眼睛咕噜一转,瞧了瞧祝羽弦。   “哦,是吗?”   祝羽弦轻笑。   玉同尘其实原本并不叫玉同尘,只是后来琼岭最大的赌石场玉同尘在这里建落,便连带着这一条街都成为琼岭最大最繁华的赌石街,于是便正是由当时南境老祝王亲自提名此街,方才有了这个名字。   “笔划银钩,若流星击石,花火迸裂,这字写得也就比我爹差一点点。”   瑟瑟看着那块亲提牌匾赞叹道。   “我爷爷的字当时曾得书法家颜和久指导,哪怕是在当世也难有匹敌之人,伯父的字当真如此好?”   祝羽弦看着瑟瑟,有些疑惑。   “那是当然。我父亲可是得书圣颜真卿真传,连师祖都说父亲之字巍峨壮丽如出世青山,旁人难及项背。所以你爷爷输给我父亲不冤的。”   瑟瑟不无得意道。   祝羽弦笑,“那我真遗憾无缘见识。倒是瑟瑟的字,比之你父亲又如何?”   他见过瑟瑟的字,其由擅行书,缥缈若云卷云舒,又有月华绮丽之感,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瑟瑟摇摇头,白了一眼祝羽弦,道:“你明知我连你爷爷尚且不如……我当不及我父亲。”   祝羽弦倒是没想到瑟瑟会这般大大方方说出不及之事,毕竟瑟瑟一向骄傲自矜,不由讶异了一瞬。   虽说一瞬,倒也被瑟瑟捕捉到了,她难得认真道:“本就是事实,何惧人说,何惧承认。况且我字不如,只是年龄尚小,阅历不够,谁知将来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最后说时,小巧的下巴已是微仰,光芒洒落,傲然耀眼。   祝羽弦眼神微眯,有光滑落,他点点头很是赞同:“没错。我们瑟瑟如此聪慧,假以时日,定当胜之。”   瑟瑟听后,已与帽檐遮盖的脸微红,像是玫瑰落腮,一抹粉霞,她转身先行,只有些羞恼嗔道:“谁是你们的,果真不知羞。”   祝羽弦一愣,难得见瑟瑟羞涩,不由开怀一笑,几步便追了上去,半真半假道:“唔,或许将来就是呢。”   回应他的,是瑟瑟一个百足。   玉同尘这座赌石场,倒不是位于整座街的最后,而是偏于中间位置,以瑟瑟和祝羽弦的速度,只需一刻钟便就到了,只是中途瑟瑟看着那千奇百怪的原石,不由好奇的观察了一通。   “就这么丑的一块石头,当真能开出漂亮的翡翠吗?”   瑟瑟随手扒拉了一块满是青色旧痕的石头,有些嫌弃道。   祝羽弦看了一眼瑟瑟那块石头,眼睛微眯,对着身后侍卫使了个颜色,侍卫会意,立刻出钱将石头买了下来。   瑟瑟看着也没有阻止,只是道:“我只是随便扒拉了一个,难不成还真能出翠?”   祝羽弦轻笑,点头道:“瑟瑟真是小福星,随便扒拉,都可能会出一块冰种。”   “冰种?”瑟瑟真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手中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的石头,实在看不出来这会是一块藏着剔透美丽翡翠的石头。   看出来瑟瑟的疑问,祝羽弦道:“古语有云,不可以貌取人。放在其他事物上,也是如此。这世间万物,大多表里不一,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有面目丑陋,反而心有沟壑。”   瑟瑟直觉这话有些偏激,于是她道:“那莫非你也是?”   眸含星光,顾盼飞扬,瑟瑟嘴角笑意冉冉,“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金玉其外……”   最后话未完,声先扬。   清楚的看见小姑娘眼中的揶揄,祝羽弦有些好笑,难得不服输道:“我肯定是难得的金玉其外,同时又金玉其内,表里如一,脸美,人美,心更美的人了。”   瑟瑟:“……呵。”   如此厚颜无耻,果然是她白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哒 ☆、第十九章,双生珊瑚   第十九章,双生珊瑚   玉同尘其实不仅仅是南境第一的赌石场。   曼妙芬花鬓影,九转旋梯登月,有歌舞朦胧酒数盏,也有鸟语玦鸣翠玲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的确是一个富丽华美之地,但看着门口鸟雀纷飞绕橘花香草,甚至这些鸟雀只看羽毛之华美便知绝不是凡品,瑟瑟有些纳闷,“这看着倒像是花鸟场所……浑然没有赌石场奢靡之气。”   祝羽弦听到瑟瑟不解之语,并不如往常般解惑,只是淡笑。   瑟瑟看了一眼祝羽弦,却在这时从里喧闹之所迎面而来两位婀娜多姿的身影,款款而动间雪白修长的玉腿晃人眼球,修身的衣着更是将女子的身姿淋漓尽致表达曼妙,瑟瑟看着只觉得,这穿着也就只比她认识的火辣唐家炮姐差一点点。   “翠珊……”   “翠瑚……”   “见过祝公子。”   美人就是美人,连嗓音都是常人所不及的动听。   “唔,双生子。”   瑟瑟有些趣味的看着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穿着颜色不一外,连款式都一模一样的两位美人,有些开心的拉了拉祝羽弦的衣袖。   祝羽弦宠溺的拍了拍瑟瑟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对着姐妹花道:“碧羽姑娘今日可是没有上台?本是想着此次来琼岭能有幸听碧羽姑娘天籁歌喉,但如今恐怕不得一闻了。”   “怎会?”   说话的是翠珊,她明显比一旁乖巧的翠瑚更加练达善言。   “我们姑娘这几日虽不上台演出,但祝公子总不是旁人。我们姑娘说了,只要公子想听,大可去二楼找她,姑娘定喜乐恭迎。”   “那就有劳碧珊姑娘带路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听碧羽姑娘美妙歌声了。”   祝羽弦很不客气,但翠珊似乎也早就已经习惯祝羽弦如此,与翠瑚一左一右微微在前引路。   瑟瑟与祝羽弦并排而行,绕过大门的一扇千鸟向凰的屏风,便看到一个大型的赌石场,有机器嗬动解翠的声音和人们或欣喜若狂或失落愤懑的声音,想来她听到的乐器歌舞之声是在刚才翠珊所说的二楼。   祝羽弦倒是没有只记得去见美人,他将手下身后一直拿着的石头接过,对着瑟瑟道:“想不想要亲眼看着这块石头解出来?”   瑟瑟道:“难不成你要亲自解出来给我看吗?”   祝羽弦一愣。   一旁翠珊这时出来道:“自然不需要公子亲自解石。姑娘放心我们这里的解石师傅皆是好手,绝不会让姑娘的绿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谁在乎这个了?”   瑟瑟有些不开心了,她对着祝羽弦道:“不是你给我解石,我就不看了……走吧,去看你的美人去吧,免得浪费时间。”   刚想几步走到前面,却被祝羽弦一把拉住,祝羽弦有些无奈笑:“我又没说不给你解。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是要你亲自给我解。”   瑟瑟认真的看着祝羽弦。   祝羽弦点头:“好,我亲自给瑟瑟解石。”   “公子……”   一旁的翠珊见比情景刚想说什么,就被翠瑚不动声色的拉了一把。   “劳烦翠珊姑娘帮忙准备一个解石房间。”   祝羽弦淡淡的看着翠珊,似笑非笑。   翠珊猛然一惊,低下头,恭敬道:“请公子和姑娘随我来。”   而她一旁的翠瑚在这时却是向瑟瑟露出了一个羞涩抱歉的笑,瑟瑟也对她轻轻笑了笑。   赌石场周围便是赌石房,这里是只给大客户准备的,比在露天下的公用赌石场自然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就连布置也是不比客栈最好的上房差多少的。   “我们先在这侯着,等公子和姑娘解完石,便再带两位去见姑娘。”   说话的是翠瑚。   祝羽弦点头,道:“那就有劳两位姑娘等候了。”   “应该的。”   翠珊和翠瑚同时道。   “你们也在这候着吧。”   这话是对着祝羽弦身后的侍卫的。   “是。”   侍卫自然是无条件听从自家主人的命令。   等进了房间,关了门,瑟瑟率先做到桌前,倒了杯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翠珊是姐姐,如今看来恐怕不是……”   “不,翠珊就是姐姐。”   “你怎么知道?”   瑟瑟惊讶的看着祝羽弦。   祝羽弦不假思索道:“我当然……”   话语几不可查的顿了顿:“是猜的。”   这个停顿或许能瞒过别人,但又怎么能瞒过耳聪目明又心有怀疑的瑟瑟。   瑟瑟又倒了杯水,递到祝羽弦面前,微眯着双眼,像是狡黠的小狐狸,道:“玉同尘是你祝家的产业吧?”    ☆、第二十章,茜花难拾   第二十章,茜花难拾   翠屏开花折,瑞脑消金兽,紫檀金丝着冰碗,祝羽弦素手轻抬,勺落琥珀茶水汤,白雾氤氲飘香,稳递清茶道:“我就知瞒不过你。”   “我觉得你也不想瞒。”   瑟瑟粉唇轻抿,白玉映红花。   祝羽弦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   南境祝王,识金断玉,眼里过人,有点石成金一说。   “你倒会解……”   瑟瑟绕着貌似迎刃有余的祝羽弦转了一圈,称赞道。   祝羽弦一笑,手中的刀稳稳当当:“大约,我吃喝玩乐都很在行。”   抬眼,笑瞟着瑟瑟,“别转了……要是把我弄分心了,解垮了怎么办?”   瑟瑟嘻嘻一笑:“那就把你赔给我呗。”   祝羽弦看了一眼瑟瑟,低头笑了笑:“好啊。”   瑟瑟不以为意:“你只会哄我。”   祝羽弦道:“哄你?或许吧。不过也没机会了。解出来了。”   三分润,七分冰,清凉似水如冰晶此为冰种,而此时静静躺在祝羽弦手心的冰种,纯无杂色,质地细润,一看便知是冰种上品。   “倒是被你猜中了。”   虽然如此说,但瑟瑟也并无惊讶之感,将冰玉接过,果然手心一片沁凉。   “想要用它做什么?”   祝羽弦看着瑟瑟,柔和道。   “这块冰种还没有我一个手心大……又能做什么呢?”   瑟瑟拿着冰玉,歪着小脑袋挑眉。   “一看便知不食人间烟火。”   祝羽弦轻轻敲了敲瑟瑟的脑袋,换来其怒视,祝羽弦耐心解释道:“虽然这块玉看起来小,但做一套精致的玉首饰还是可以的。不过你年龄小,冰种适合成熟的女性带。所以你如果想用的话,我建议还是做一个可爱的吊坠戴在颈上……”   “可爱……”   瑟瑟敲敲洁白的下巴,然后猛然一敲手掌道:“我知道了,做个小白那样的就很可爱!”   祝羽弦:“……”   看着祝羽弦一言难尽的表情,瑟瑟有些不解:“你是忘了小白长什么样了吗?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忽然觉得小兔子就挺可爱的……做个小兔子吧。”   手指按在瑟瑟的手背上,祝羽弦面不改色道。   “诶。是吗?”   “怎么,你不喜欢小兔子?”   “也不是啦……只不过小白更可爱呀。”   “呵呵。”   对于瑟瑟的审美,祝羽弦笑笑并不说话。   等祝羽弦和瑟瑟来到二楼碧羽姑娘的房间时,已是夕阳西下。   茜光不染纤尘,没有了午后的毒辣,像是将花瓣满满收紧的花苞,柔柔的落在窗边,一袭艳丽绿色绣花旗袍的女子身上。   她有着微卷盘起的发,如草原上乌黑的树木,她的皮肤很白,是天上白雪的白,她的眼睛是青蓝色,像是草原澄空的夜,她的身影纤长,哪怕是坐着,微微露出的长腿也是笔直。   这是一个异域女子。   瑟瑟只是扫了一眼,便知这个女子应该是个西域的女子,还是一个曾经在草原上策马驰骋的女子。   哪怕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柔弱。   来云端不久,可是她已经明白这个国家其实与她所在的盛唐差不多,一样的地域辽阔,一样的端丽优雅,一样的海纳百川……   就连其少数民族与地域分布,还有佳节习俗都与盛唐差不多,不同的是它们的文明更加发达,科技更加进步。   就好像,她曾经的好友西湖边得小黄鸡叶颖希曾和她说过的平行世界差不多。   这是从前的她想不到的,可是如今却没有第二个解释,或许这里真的只是一个类似于唐朝,却又处处与唐朝不同,甚至连武力都被禁止,每天进行搭配,一个别样的,文明和平的世界。   就在瑟瑟天马行空的时候,坐在窗边的美人已慢慢起身向着她们走来。   带着黑丝手套,拿着孔雀翎扇,沧桑的比窗外夕阳更有故事的双十美人向他们微微一福,优雅的就好像她本来就是坐在窗前风花雪月的大家小姐。   “碧羽见过两位贵客。祝公子您来了。”   不是娇媚,不是俏皮,是辽旷的如草原上蓝天白云,又柔情如天山流水的嗓音……   “果然犹如天籁。”   瑟瑟如是赞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故事,南风碧羽的故事,以瑟瑟和老公的角度叙述(′∩ω∩`) ☆、第二十一章,薄暮星辰   第二十一章,薄暮星辰   夕光薄暮,艳色灼柳旗袍的美人翎扇遮面,悠悠然的青蓝眸子光华流转,难见笑意,但她的声音却因为笑意而无端魅惑,道:“姑娘如此一说,碧羽当真羞涩不已。”   说完,那长长的睫羽微垂,美人含羞,不胜美好。   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抱有更大的耐心,瑟瑟自然也不例外,她道:“我说的事实。碧羽姑娘当真是人美,声更美。”   将雀翎金丝扇缓缓收起,碧羽轻轻一笑,眸光流转无意般瞥了一眼一旁一直含笑不语的祝羽弦,换来其悠悠然的一视,碧羽微敛眸光,笑道:“姑娘可是想听曲子了?碧羽不才,恰有几首曲子或可入姑娘和公子耳。”   “那我要仔细欣赏了。”   说完,瑟瑟便拉着祝羽弦坐下,随后又对祝羽弦道:“虽说你可能听多了,但美人献歌总是百听不腻的,是也不是?”   这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祝羽弦接过侍女奉上的茶盏,笑道:“那要看这美人有多美……”   见瑟瑟忍不住撇了撇嘴,祝羽弦微抿了口茶,继续道:“还要美人是否合心意。”   瑟瑟有些忍不住了,嘟唇看了一眼正拿着箜篌调试的碧羽一眼,有些不开心道:“那碧羽姑娘很合你心意。”   “如果不合心意,她又怎么会在这儿。”   祝羽弦笑,颇有些意味深长,“毕竟在南境谁人不知道,玉同尘的碧羽,天籁之声,金玉难求。”   最后一句似乎是多余的,但瑟瑟听了,却一改刚才的不快,只是轻哼一声,便不再理祝羽弦了。   祝羽弦只是轻笑,摇了摇头。   碧羽的嗓音属于辽旷空灵的嗓音,箜篌很好的将这优势发挥了出来,而她唱的歌也不是时下流行的江南烟柳软语,是草原上那群纵马驰骋的民族喜欢哼唱的小调,与汉乐府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有些类似。   唱到:“天垂碧落远,绿木零星昂。   有凉雪,有清风,有白月,还有那篝火共欢歌……”   等碧羽唱完,瑟瑟问道:“碧羽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江南人,可是草原民族?”   碧羽摇了摇头,道:“我们那虽有草原,但比起那些真正的苍茫野绿还是差一些的,我们更爱说我们是泸沽河畔的摩梭。”   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多了丝黯然与怀念。   “泸沽,摩梭……倒又有些相似之处了。”   瑟瑟几不可闻的嘟囔了一句,祝羽弦则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瑟瑟,并未多说,他似乎来到碧羽身边,便很少再说话了,与他以往很是不符。   瑟瑟自然注意到了,但她只当祝羽弦是要在碧羽面前保证他这个主子的威严与神秘,或许以往他们表示这样相处的,倒未多想,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调笑道:“没想到碧羽姑娘是摩梭人,我们那里也有摩梭族,离我家乡不远,我经常见,虽然一族人民并不多,但都能歌善舞,而且多出美人,碧羽姑娘倒可算其中翘楚了……不过今天你在碧羽姑娘面前一直不说话,可是不喜欢这样类型的美人?”   本来只是随意的调笑,说到最后瑟瑟竟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   祝羽弦垂眸,认真的想了下,瑟瑟见了,又有点不开心,轻敲了一下祝羽弦手臂,“你还要想?!”   祝羽弦偏头,有些无奈:“你问我问题,我自然要认真回答了。”   闻言,瑟瑟“哼”了一声,明显被顺了毛,但她依旧不放过祝羽弦,拽着祝羽弦袖子,摇来摇去:“快说,快说……”   祝羽弦无奈笑道:“呵,大约是因为愧疚吧。”   “啊?”   瑟瑟有些愣,随后反应过来,怀疑警惕的看着祝羽弦道:“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碧羽姑娘的事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祝羽弦却是点了点头,道:“嗯,没错。”   懂得这句话的认真,瑟瑟收敛了玩笑的姿态,皱眉问道:“感情?”   “嗯,感情。”   祝羽弦毫不犹豫的点头。   马车中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像是正在孵化的鸡蛋,外边无碍,可是有什么正在发生改变。   “你始乱终弃?”   这句话,瑟瑟说得有些冷。   似乎没有察觉到瑟瑟情绪的变化,祝羽弦笑了笑,无奈的揉了揉瑟瑟的头,“你想什么呢?不是我。”   瑟瑟听闻,立刻笑了开来,也不介意祝羽弦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道:“嗯,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祝羽弦轻笑,“这可不一定。不过,你这么相信我,刚才怎么还生气了?”   “诶,有吗?”   瑟瑟睁大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纯洁。   祝羽弦似笑非笑。   “好吧,好吧,我承认刚才生气了。”   瑟瑟其实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生气……明明觉得你不起这样的人,可是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就还是会忍不住愤怒,甚至……”   瑟瑟有些低落了,她道:“有些难过。”   祝羽弦沉默,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竟不知道该如何哄一个女孩子,连对冥水鸢他都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   他想了想,轻轻的拍了拍瑟瑟的头,像是哄一个孩子似得,道:“放心吧,我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毕竟,他已经喜欢了冥水鸢不是吗?   “嗯,我知道。”   瑟瑟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祝羽弦看着笑靥如花的瑟瑟,第一次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上心头,但终归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终究还是高兴的。   “不过那个愧疚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瑟很有好奇心道。   扇子敲了下手掌,祝羽弦偏头,想了想:“应该是明天吧?”   “诶,明天?”   “明天他会来,你看看,到时候再说吧。”   祝羽弦答非所问。   瑟瑟想了想,只当祝羽弦不愿意多说别人的私事,便不再多问了。   等瑟瑟回到琼岭府邸,刚一进早就准备好的客房,便被桌子上堆满的礼品盒给惊着了。   “什么东西?”   江湖儿女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防范心,瑟瑟并没有去动桌子上的东西,只准备唤来侍女问问是怎么回事。   刚出房门,便看到琼岭府台带着两个小厮向这儿走来,瑟瑟看见立刻冷下了脸,明白自己的行踪恐怕早就报给了这个府台,顿时对这儿府台本来就不好的观感立刻变得糟糕透顶。   瑟瑟将面纱拿出,戴在脸上,只留一对儿剔透明眸在外冷冷闪烁,比此时天空的星辰更加明亮。   “今姑娘,晚好。”   带着弥勒佛般笑容的琼岭府台,对着瑟瑟恭敬的作了一个揖,与今天早上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判若两人。   “更深露重,不知府台此刻前来,有何要事?”   终究没想给祝羽弦惹麻烦,瑟瑟尽量压抑心中的厌烦,还算客气()道。   能当上府台,而且还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个人精,看出来了瑟瑟的不耐烦,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暗想难不成那些礼物不合这位姑娘的心意。   刚想开口,说些好听的话,却在这时,传来一声轻唤,“瑟瑟。”   公子如玉,踏风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更! 这个故事是根据银临的《泸沽寻梦》有感而发,然后发现南风碧羽挺符合形象的,所以就用到了这个故事上。 在此推荐一下,《泸沽寻梦》非常好听,大家可以听听。 ☆、第二十二章,箬竹清音   第二十二章,箬竹清音   琼岭府台一个激灵,明明走到面前的公子温润风流如青瓷白玉,可是那一个转眸的冷光,却让他通体发寒不由冷颤。   “府台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禀祝王,下臣只是觉得白日里对今姑娘礼数不周,特奉上薄礼以示赔罪。”   府台甚是老练道。   祝羽弦看未看那礼盒,只是摇着扇子甚是无奈道:“瑟瑟被我宠坏了,金樽玉砌怕都难入她眼。府台大人还是回去吧……”   被宠坏的瑟瑟:“……( ′?ω?)?→_→”   “这儿……”   刚微露迟疑,便看那公子如梅花凛冽清冷的笑道:“还有事?”   “没,没了……”   看着琼岭府台如一只老鼠般落荒而逃的身影,瑟瑟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你总是拿我当挡箭牌。”   祝羽弦扇抵红唇,垂眸温柔定定的看着瑟瑟:“我可是哪里说错了?宝贝小瑟瑟。”   瑟瑟脸庞晕起胭脂,很是恼羞成怒的拍了一下祝羽弦的胳膊:“好好说话,肉不肉麻?”   祝羽弦无辜的眨眨眼,“可是女孩子不都喜欢男人肉麻一些吗?”   瑟瑟掐着腰,理直气壮道:“那要看什么人了?对了,你把他赶走也就罢了,东西也没留下……那人的东西一看便不是来路清明,倒还不如送我,免得浪费。”   这话委实不讲理,但祝羽弦却听了甚是开怀,他揉了揉瑟瑟柔软乌黑的发,道:“放心,那些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被别人送,总不比自己拿强。”   瑟瑟小手一拍,道:“你是说?”   祝羽弦笑而不语。   第二天,在看到祝羽弦骗琼岭府台说那山头掩藏的是真的夜明珠,以及府台目露精光告辞而去的身影,瑟瑟摇头晃脑道:“贪婪果然能够吞噬自身呢。”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呀。”   祝羽弦摇着扇子轻笑,他的面容依旧那样温润优雅,似乎刚才让一条生命走向死亡的不是他一样。   “你说得对,咎由自取。”   归根结底,祝羽弦只是起煽动作用,如果不是琼岭府台自身欲壑难填,他不见得会落入祝羽弦的圈套。   说到底,不过自作自受。   祝羽弦甚至都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但他们都知道,琼岭府台只会有一个选择,他既心甘情愿,便怨不得旁人。   “你说今天要带我去玉同尘的……是不是有什么戏看?”   瑟瑟轻轻拉着祝羽弦的袖子,道。   祝羽弦微笑着从身旁侍从拿过兜帽将瑟瑟美丽精致的小脸遮住,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玉同尘一如既往的热闹,尤其是二楼,歌姬美妙动人的声音,伴着悠扬的旋律,以及客人叫好鼓掌的声音都让瑟瑟心生欢喜。   她天性喜欢热闹,更何况是这样繁华昌盛的热闹,更是让她不觉心情愉悦。   但有一处是例外。   碧羽的房间是在二楼最深处。   长长的走廊,光线难以照耀,所以墙壁上,总会挂着一盏盏造型精致的花灯。   而此时,碧羽房前,那扇孔雀花灯照亮了一个人清瘦寂寞的身影。   只是见到那个人第一面,瑟瑟便知这个穿着白衣清瘦如竹的男人很寂寞,他的寂寥并不掩饰。   听到脚步声,陆若竹回头一看,然后笑了笑,他笑的时候像是清风吹过竹林,清然而文雅,“祝王来了。”   “嗯,知你今天来,便过来看看。这是今泠瑟,今姑娘。瑟瑟,这是南境定南将军陆若竹。”   听到祝羽弦的介绍,陆若竹有礼道:“今姑娘,你好。”   “你好。”   瑟瑟打了声招呼,然后有些好奇的笑道:“先生看起来不像是将军,倒像是文官。”   陆若竹听了,倒不觉冒犯,依旧笑得文质彬彬,“见到我的人几乎都有这样的疑问。”   “瑟瑟别看若竹好似弱不禁风的样子,”   祝羽弦摇着扇子,轻笑:“但他可是我南境最锋利的一把刀,至今经战从无败绩。”   “哇,好厉害。”   瑟瑟真心诚意的夸赞。   “哪里。”   陆若竹笑,然后看着祝羽弦道:“也要多亏祝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祝羽弦笑了笑,并没有否认,然后看着陆若竹调笑道:“不过我们大将军再厉害,却还是得不到美人青睐。看,至今不是还被碧羽姑娘拒之门外。”   陆若竹依旧笑得文雅,并无尴尬。   瑟瑟没有问些什么,只是道:“我们也是来找碧羽姑娘的,陆公子可要一起进去?”   本来以为陆若竹肯定会一起的,要不然他为什么要等在碧羽门口呢。   谁知陆若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我还是不进去了,碧羽姑娘恐怕也是不想见我的。”   这话一出,瑟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偏头看了看祝羽弦,却见祝羽弦轻轻摇了摇头。   瑟瑟道:“那好吧,那我们先进去了。”   说完,便在陆若竹点头之后,轻轻敲了敲门。   旷净若蓝天白云的声音传来,带着女孩子特有的轻柔,“请进。”   瑟瑟敏锐的感觉到身旁陆若竹一瞬间无法抑制的情绪波动。   原来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贝们,我回来了,么么哒(?′ 3`)? ☆、第二十三章,流年曲折   第二十三章,流年曲折   水晶帘动满室香,美人垂眸翠鸟羞。   瑟瑟看着,第一时间便被那正认真啄食的绿孔雀吸引了注意力。   “是绿孔雀呀,好漂亮。”   绿孔雀不比普通孔雀,其珍稀程度,哪怕是在五毒那样的花鸟虫鱼的乐园,也不过只比白孔雀多了那么十几只罢了。   而且这只绿孔雀在瑟瑟见过的所有孔雀中也属翘楚。   它的羽毛绮丽华美,头上一簇别具风度的冠羽,高高地耸立着,就像是无声的加冕的皇冠,中央部分为辉蓝色,围着翠绿色的宽缘,像是宝石绚烂的颜色。   它有着苍绿色的头和颈,微微闪着紫光,背部的羽毛像绿玉一般,周围镶嵌着的黑羽就如珍贵黑天鹅的光亮的羽,中央嵌着一块青铜色的椭圆色的斑,更显层次分明。   翅膀不大,上面覆盖着黄褐、青黑、翠绿的羽毛,也是色彩缤纷,哪怕屋内的阳光不如外面光灿,却依旧华丽多彩,鲜艳夺目。   许是看到了外人,那只绿孔雀先是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突然不动了,只定定的看着瑟瑟。   “诶……”   怎么了?   瑟瑟来不及问出声,便看到那只绿孔雀缓缓的,慢慢的开起华丽尾屏。   芳情雀艳若翠仙,飞凤玉凰下凡来。   瑟瑟看着那只艳光四射高高昂着头的孔雀,还没有从那绝丽的风景与突然的惊喜反应过来,便听到噗嗤一声,一旁的祝羽弦早已笑得开怀,而一直安静的坐着的碧羽也是笑得眉眼弯弯。   “你们笑什么?”   瑟瑟有些疑惑,就算看着孔雀开屏也不用这么开心吧。   祝羽弦看着浑然不觉的瑟瑟,再也忍不住摸了摸女孩子的头,脸上的笑容像是初春新放的桃蕊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自然是再笑我们家瑟瑟美到连孔雀都想要一较高下的地步了。”   这话一出,瑟瑟看着身上的一袭白底红裙反应了过来,“哦,原来是衣服艳丽惹了孔雀的眼。”   无论是什么样的孔雀对着艳丽的色彩都有着想要一较高下的心情。   “今姑娘看样子很喜欢阿丽呀。”   摸了摸那只绿孔雀的头,碧羽眼神宠爱。   “阿丽,像是女孩子的名。”   “啊,那是因为当初起名字的时候,我还很小,只觉得阿丽很漂亮,便起了这个名字。”   似乎回忆起了愉快的记忆,碧羽脸上散发着亮眼的光芒,而那原本旷净的声音也充满着快乐。   屋外,一直等在原地的陆若竹听到那样开心的声音,也忍不住抿出了一个轻柔像是朗月清风的笑。   “那这么说,阿丽是从小跟着你了。那它的岁数好像也挺大了呀。”   瑟瑟想着孔雀一般寿命是在二十至二十五岁,这只孔雀至少也要十几岁了吧。   “是啊,阿丽是在我四岁那年陪着我的,算起来它也已经十四岁了。”   碧羽眼神怀念,摸着孔雀的手越发轻柔。   “好久了呢。”   瑟瑟感叹。   “是啊。”   碧羽也感叹,然后轻声道:“久到我身边只剩下阿丽了。”   这话一出,瑟瑟心猛然一震,她联想到了自己,她的身边好像也只有小白和呱太了。   可是她是因为意外,而碧羽又是因为什么?   出于同病相怜,那份此时相连的悲伤,瑟瑟想要问些什么,却被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转头看着祝羽弦,却见那个一向面容含笑的男子笑意全无,他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碧羽,对着瑟瑟摇了摇头。   瑟瑟明白过来,却在这时碧羽也看着她,准确的是看着她与祝羽弦相握的手,她似乎本能的看了一眼却也只是一下,便像是被刺痛了般的缩回了目光。   瑟瑟尽收眼底,包括一闪而过的哀伤,落寞,与一丝细微的恨意。   她想了想,最终试探似得问出了口,“差点儿忘了,门外还有一个人,不知他是否有幸能让来听一听碧羽姑娘的曲子。”   碧羽微笑,依然是平常艳丽灼灼的样子,“真不巧,今天碧羽只想招待祝公子和今姑娘。至于,那位陆公子,我想他应该不需要再在碧羽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在说给门外的人听,她知道他还等在门外,她知道他听了会难过……   她,是故意的。   瑟瑟想,这应该是一段很曲折甚至很长的故事啊。 ☆、第二十四章,乐阁偶遇   第二十四章,乐阁偶遇   瑟瑟再见到陆若竹的时候,是在离开琼岭的前一天。   马上就要离开了,瑟瑟想着再去碧羽姑娘那里听听小曲,毕竟马上就要听不到了,总是要再留恋留恋听个够再行啊。   祝羽弦并没有去,马上就要走了,琼岭的事务也需要做个决断,瑟瑟已经好几天晚上看着他房间的灯了。   就算是天才,处理事务也断然没有一蹴而就的事。   很了解这点儿的瑟瑟为了慰问他,特地下厨为祝羽弦做了一碟落星糕和一碗晴昼海,成功得到了一记温柔的摸头杀,以及大量的银票。   于是瑟瑟便高兴的拿着银票去撩妹,哦不,是去给碧羽姑娘买礼物去了。   毕竟听了那么久的小曲,不礼尚往来一下似乎过意不去。   于是,在乐器店便遇到了同样来买乐器的陆若竹。   “请给我拿下那个。”   陆若竹温柔的对着女服务员道,然后在服务员脸红中像对待情人一样轻柔的抚摸着那个手风琴。   “这个手风琴很漂亮呢。是送给碧羽姑娘的吗?”   陆若竹回头,便看到了俏生生站在他身后的瑟瑟,他一愣,笑道:“是今姑娘啊,晚好。”   “晚好。”   瑟瑟回了一句,然后又道:“陆公子还没回答我呢?是送给碧羽姑娘的吗?”   “嗯,对。”   陆若竹好脾气道,对于这位明显于自己主上不一样存在的姑娘,他总是要付出更多的耐心与善意。   “我就知道。”   瑟瑟高兴的一拍手,“这把手风琴一看便知是少数民族喜爱的样式。陆公子当真是有心了。”   “……少数民族?今姑娘的意思是碧羽姑娘是少数民族的?”   “诶?”   瑟瑟眨了眨大眼睛,有些疑惑:“碧羽姑娘是摩梭族的,陆公子不知道吗?”   瑟瑟清楚的感觉到陆若竹在听到摩梭时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不知道。”   陆若竹摇了摇头,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与碧羽姑娘总共只见过三面而已,而且只是远远的看着。毕竟,碧羽姑娘很讨厌我。”   瑟瑟看着陆若竹有些苦涩的笑,心里有些惊讶,三面,他们两人可不像是只见过三面的呀。   “那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送这个手风琴?”   这样的款式明显是少数民族偏爱的。   “啊,这个啊?”   看着手里的手风琴,陆若竹露出一种怀念到迷惑的表情,然后他很是温柔道:“我总感觉她会喜欢。只是一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看着陆若竹明显是陷入恋情的样子,瑟瑟想着,这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陆若竹明显说的是真话,但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无论是碧羽的反应还是她的感觉都是这样告诉她得。   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呢?   就在瑟瑟思考的时候,耳旁传来陆若竹的声音。   “今姑娘。”   “啊,什么事?”   瑟瑟反应过来,问道。   “不知道今姑娘可否将这个礼物带给碧羽姑娘?”   看着眼前这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瑟瑟问着正诚恳看着她的陆若竹,“为什么不自己送?”   “只要你想的话,总有办法见到她的不是吗?”   陆若竹愣了一下,笑道:“因为我不愿意碧羽姑娘不高兴,哪怕是一丁点儿也愿意。”   最后的结婚就是瑟瑟拿着两份礼物敲响了碧羽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不开心(╥╯﹏╰╥)? ☆、第二十五章,往事如烟   第二十五章,往事如烟   瑟瑟进屋之后并没有看到那只叫阿丽的绿孔雀,这让她有些失望。   碧羽正在调试着箜篌,瑟瑟见了,便随手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上,走了过去,“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   碧羽摇摇头,笑得绮艳,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展示着自己最美的姿态,完美却不真实,“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瑟瑟笑了笑,便真的坐在了椅子上,沉默的看着碧羽调试琴弦。   似乎察觉到了瑟瑟不同以往的沉默,碧羽抽空抬头道:“今姑娘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   “也没什么心事,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摩擦着桌面的盒子,瑟瑟歪头道:“对了,这是陆若竹陆公子托我带给姑娘东西,姑娘看看是否合心意,我好回头向陆公子汇报汇报。”   箜篌的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碧羽也不看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只是继续认真的调试着琴弦,“陆将军的礼物,碧羽担待不起,今姑娘还是还回去吧。”   “那可不行。”   瑟瑟认真道:“我只负责送,还的话自然也要姑娘亲自还,才是礼貌。再说了……”   瑟瑟笑出了可爱的小虎牙,“明天我就要离开琼岭了,和祝羽弦一起。”   “姑娘说的是。”   碧羽也笑,依旧灼灼,“那我先在这里祝姑娘和公子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   瑟瑟不知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碧羽姑娘可相信缘分一词?最近我遇到一个人,他说第一次见面便对一个姑娘一见如故,就连那姑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能猜个大概,我想这大概传说中的缘分吧。”   “孽缘也说不定呀。”   碧羽冷不丁的开口道。   “孽缘?”   瑟瑟有些讶异的看着碧羽。   “毕竟缘分这一词是好是坏,谁又能料得到?善缘,孽缘,谁又能说得清?”   碧羽终于将手中的箜篌调试好,她看着若有所思的瑟瑟道:“我为今姑娘唱首曲子吧。”   “好啊,碧羽姑娘唱的曲子可好听了。”   瑟瑟一派天真的笑道。   碧羽也淡淡的回了个笑。   碧羽的歌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她今日并没有唱山水小调,而是唱了一首哀伤怅然,却也豁达自若的曲调。   其中有一句,这样唱到:“前尘往事如云烟,三千繁华醉人间。”   瑟瑟听了之后便明白了,然后告辞离去。等瑟瑟离去之后,碧羽看着桌子上的盒子,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最终只剩一声叹息。   “物是人非事事休。”   瑟瑟一回来,便看到祝羽弦的房间的灯还亮着,啪啪敲响了房门,得到准许便兴高采烈的进了屋,看着只着一袭中衣披着外袍的祝羽弦高兴道:“阿弦,我们下一站去摩梭吧?”   以为有什么事的祝羽弦:“诶?”   看着瑟瑟充满期待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的祝羽弦轻笑:“好呀。” ☆、第二十六章,泸沽过往   第二十六章,泸沽过往   摩梭族居住的地方是在云南秀丽的泸沽湖畔。   那里的蓝天像是海上明月楼里最深邃澄净的蓝宝石,那里的湖水清澈的就像是从天上流下来的天河之水,云雾缭绕中,有歌声静静回荡清扬。   这是祝羽弦所说的,与记忆中的泸沽湖畔几乎一模一样。   祝羽弦听了,挑了挑眉,笑道:“那可真是稀奇。”   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岁岁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任性,也不知道祝羽弦有没有别的行程就被自己拉来了摩梭。   为此,祝羽弦轻笑,“哪有什么行程,要说有不过是四处采风作为灵感罢了。泸沽那里,采风也是好去处。”   “你如果泸沽?”   “年轻的时候游历去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泸沽除了景美了些,其他的并不怎么样。”   “诶?”   瑟瑟有些讶异,“为什么这么说?”   祝羽弦一向对瑟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似乎总是很信任瑟瑟,也似乎是宠爱,像对女儿一样的,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就连她这次突然去摩梭,也什么都不问第二日便出发了。   瑟瑟还问他:“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去摩梭?”   “大体猜到了。”   祝羽弦笑得霁月光风,“但是瑟瑟想要我问我还是要问一下的?请问可爱的瑟瑟姑娘,为什么要去摩梭呢?”   瑟瑟这个时候也开始故作神秘,“因为要去解惑呀。”   “解惑?”   祝羽弦手指轻敲折扇,眼波流转似有飞花迷人眼,“瑟瑟明知道,只要你问,我有什么会不告诉你呢。”   被祝羽弦狐狸精似得模样勾得脸一红,瑟瑟道:“自己去寻找不是更有趣,正好可以游山玩水。”   回答她的,是祝羽弦宠溺的微笑,“好,瑟瑟说什么都好。”   这一次,祝羽弦依旧也是尽职的做着宠爱“女儿”的“好爸爸”。   “因为三年前泸沽才刚刚回归南境。”   原来泸沽这一块小地方在一百年从南境分离了出去,为什么会分离呢?   用瑟瑟的话就是,老鼠打洞,死不探头。   干嘛?占窝呀。   一百年前,南境发生了一场叛乱,当时云南的地方官员因为不满每年都要进贡南境王府,发起了叛乱,誓要推翻不仁不义搜刮民脂民膏的祝王府。   “不仁不义”的祝王府:黑人问号(; ̄д ̄)   当时统领祝王府的是祝羽弦的祖父,这位仁兄可厉害了,不仅会吟诗作画,还会打架斗殴,哦,不是,是带军打仗,和当时霜虎家族的家主越大将军并称云端双雄,在他头上动土,那可不是找死吗→_→   于是,不费吹灰之力,老祝王便将云南地方官赶到了泸沽,龟缩着不敢出头。   本来老祝王想一举灭了他的,可谁知就在那个时候南境大部分地区发生了涝灾,包括云南,以至于通往泸沽的必经地发生了塌方,大军难以行走,而老祝王则更关心此次涝灾和南境百姓,所以也就暂时放过了这件事。   等到以后想起来了,谁知又发生了炽凰家族的叛乱,这件事便被彻底搁置了下来。   等到后来祝羽弦上位,雷霆手段之下,泸沽才被彻底收回南境。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不开心,哼→_→ ☆、第二十七章,碧水如镜   第二十七章,碧水如镜   “所以说,那段日子对原先的摩梭族是不是毁灭性的打击?”   外人入侵,还是流亡败寇,那样的情况下,指望那位官员好好治理摩梭简直是异想天开。   “嗯,撑得上水深火热。”   祝羽弦淡淡点头,说到这样沉重的事时,他脸上也再也没有笑容,“摩梭封闭,却有灵山秀水养人,佳人与美景一样美。而那位官员的儿子则是色中狂徒,据说后宅中的美人没有三千,也有三百。美人多了,珍宝也会变成砂石,自然……”   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方便再与未出嫁的小姑娘说,祝羽弦闭口不言。   但瑟瑟何等聪明,她轻而易举的便明白了祝羽弦的意思,愤慨道:“那恶徒太不尊重女性了。”   她出生在自由开放的苗疆,在那里男女皆是平等,只要有能力,女子照样可以被封为王,比如曲云,哪怕一开始有人不服,但是在曲云雷霆手段下,五毒不照样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   所以小姑娘能想到的只是不尊重。   果然还是天真的小姑娘呀。   祝羽弦如此想道,便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淡淡道:“不尊重算轻的了,极尽羞辱才是更准确的形容词。”   看着小姑娘猛然瞪大的眸子,祝羽弦难得的心有为难,既想告诉她人心险恶,又不忍打破她的天真无邪,这样的心情,唔,难不成真的把小姑娘当女儿养了。   无论祝羽弦心中多纠结,瑟瑟一概不知,只是似乎心里沉重,她这一路上都有些仄仄,看得祝羽弦很是心疼。   “等我们到了泸沽湖,我带你去湖上划船。泸沽湖很美,像一面镜子一样,甚至在船上还能看到水里的游鱼。”   “我又不是没去过?”   瑟瑟趴在榻上,嘟嘟囔囔道。   “那是你们的泸沽,万一这里的泸沽不一样呢?”   祝羽弦有些好笑道。   事实证明,还真是一模一样,看着瑟瑟一脸惊奇欣喜的模样,祝羽弦便知道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阿弦,我们下一站就去我们五毒看看吧。”   果然……   “好呀。”   去哪里都不成问题的祝羽弦含笑答道。   只是心里有些发沉,因为这里没有五毒这个流派,哪怕地方可能一样,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但祝羽弦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依旧含笑从容,就算他被兴奋的瑟瑟拉着四处游玩也没有丝毫不耐。   “三年前才回归……倒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战乱的痕迹呢?”   坐在乌篷船上,瑟瑟双手撑着下巴不解的看着对面盘膝而坐的祝羽弦。   蓝天白云之下,澄潭水镜之上,青山白雾之间,那个一身红梅白衣的公子淡淡叹息一声,几不可见得苦涩埋藏在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因为那场平叛在出其不意中,最小范围死亡中结束了。”   那该高兴的事为什么你会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呢?   瑟瑟还没有将话问出口,便听到一旁突然传来一声粗砾得像是砂石滚过的声音,“你们说得是三年前那场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心,依旧不开心(?﹏?) ☆、第二十八章,烂漫明珠   第二十八章,烂漫明珠   “老人家似乎知道些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撑船的是一个披着蓑笠的老人,虽然她的声音听着很像是男人,但是凭着身形还有姿态,瑟瑟便知这其实一个女人。   而且应该还是一个年轻的时候风姿绰约的美人。   “可是小姑娘那个故事听起来太过凄惨,你听了恐怕会伤心。”   老人回过头,如瑟瑟想象的一样,哪怕已经满是皱纹,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没关系的,我实在是有些好奇。明明我刚才说的是平叛而您却说是婚礼,这让我觉得很是纳闷。”   瑟瑟歪歪头,一派天真可爱。   果然老人的眼神更加的温柔,她看着瑟瑟,却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你跟她真的很像,那样的天真烂漫,好像永远都不知愁……让人永远都恨不起来。”   “那个人,是谁?”   “格桑塔丽,三年前逝去的,我们摩梭最明亮的明珠。”   格桑塔丽被称为摩梭最明亮的明珠,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更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当时统治摩梭的王呼和浩尔唯一的女儿。   与呼和浩尔对待女人如衣服,对待人命如草芥的态度不同,他年过四十才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格桑塔丽除了性格比较娇气,但是她出众的美貌,与能歌善舞的才华,以及那天真不知愁善良单纯的性格让原本对呼和浩尔充满恨意与仇怨的摩梭人民也无法讨厌与责难。   “阿嬷,阿嬷……”   禾青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如一只欢快的小燕的格桑塔丽,遮住了眼中的复杂,温柔的替她擦着额角的汗珠,“公主不要跑得这么快,小心摔着。”   她的声音粗砾得像是砂石滚过。   呼和浩尔自封为王,那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公主。   “阿嬷,阿嬷,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他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特别,最美丽的男人。”   格桑塔丽手舞足蹈着,很是兴奋,“不过他似乎是从外地来的,穿的衣服,口音都不像是我们这里的。”   “外地来的?”   禾青皱了皱眉,外地来的怎么会来他们摩梭,要知道摩梭这里已经几十年都没有来过外人了……   “对啊,不过他的衣服很好看,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他的人也更美丽。”   格桑塔丽捧着脸,笑得宛若高山上最灿烂的格桑花。   禾青看着这样的格桑塔丽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笑得和蔼:“公主开心就好。”   只是她想她要去见一见这个外地人了。   只是禾青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当晚是摩梭一季一度的篝火晚会,大家都盛装出席,似乎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能真正的快乐的放肆的游玩。   因为这是他们的公主格桑塔丽最喜欢的,最热爱的活动,每一次篝火晚会她都会盛装出席跳着美丽的舞蹈,放声高歌,而有格桑塔丽的地方,呼和浩尔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格桑塔丽不开心的事情,他对这个女儿一向保护得很好。   而今天,他的女儿却带来了一个外族人。   “爹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陆若竹。若竹这是我爹爹。”   站在明丽的格桑塔丽身边,一身青衫如竹的男子含笑垂眸,做了一个标准的揖道:“拜见摩梭王。”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要开始讲故事了,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老公和瑟瑟这段时间可能会没有,介意的小天使说一下,我看能不能加点儿戏份。 ☆、第二十九章,桥上婀娜   第二十九章,桥上婀娜   格桑塔丽没想到她爹爹会二话不说就将陆若竹给关了起来。   就连她如何求情撒娇都不管用,她爹爹罕见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没有办法的格桑塔丽只能偷偷的去见陆若竹,她很是愧疚,因为她想着如果不是她将陆若竹带到她爹爹面前,他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至于她爹爹说的,中原人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定是南境祝王派来的奸细,她才不相信呢!   毕竟,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格桑塔丽想起了她初见陆若竹时候的场景。   泸沽湖每到夜晚都会有着满天星辰泻银河的盛景,而在那盛景之上有一座汉白玉石造就的桥,名曰迎星桥。   格桑塔丽最喜欢的就是夜晚在迎星桥上跳舞,映衬着星光,明月,碧水,还有那摩梭人民为了祈福放的天灯,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而陆若竹就是这个时候乘着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来到了她的身边。   等她感觉到了有人,停下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陆若竹琥珀一样的眸子,那双眸子有着温暖的像是夏日泸沽金光粼粼的湖水,他这样说道,满是诚挚。   “姑娘为何不跳了?难道我真的遇到了小仙女?”   多么傻气的话,但是格桑塔丽第一次因为一个男子的夸赞红了面颊,乱了心跳。   哪怕现在想起来……   格桑塔丽摸了摸热热的脸蛋,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然后便整理了一下衣着,甚至还照了一下小镜子,确保自己依旧美美哒之后,便提着她央阿嬷做的好吃的笑容满面的来到了牢房门口。   守卫看见格桑塔丽,都知道她是呼和浩尔的掌上明珠不敢阻拦,很快便打开了锁。   可是格桑塔丽在看到里边的人之后,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挂不住了。   那个初见时,一身青衣干净的像是春风的男子,身上的青衣满是暗红的血渍,就连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也有两道狰狞的鞭痕。   “啪嗒”   手中的篮子掉落在地,但格桑塔丽没有管这些,她几乎是扑在陆若竹身边,颤抖的手刚想摇一摇闭着眸子,好像死了一样的陆若竹,但是看着那满身的伤痕,又怕自己不知轻重的弄疼了他,所以她只能喊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重复着,不停的,还好她终于唤醒了他,可怜她终究将这个名字刻进了心里。   “小仙女……”   刚醒过来的陆若竹似乎还有些不清醒,哑着嗓子唤着第一次见面时称呼格桑塔丽的戏称,但就是这个戏称却让格桑塔丽一下子掉了一滴眼泪。   而就是这滴泪让陆若竹彻底清醒,他张了张口似乎想安慰一下格桑塔丽,却看到格桑塔丽一伸手便将那滴泪擦了干净,然后高兴的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对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为你报仇……”   格桑塔丽义愤填膺的道。   如果不是格桑塔丽红彤彤的眼眶,陆若竹会以为刚才那一滴泪是错觉。   陆若竹低头,眼睛闪过一抹复杂,似乎坚定了什么,他的嘴角挂起了平常的笑,温和却没有温度,他道:“公主不知道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陆若竹不渣,相信我,这个故事只是命运弄人而已 ☆、第三十章,冷言讽语   第三十章,冷言讽语   格桑塔丽愣愣的看着陆若竹,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   看着这个样子格桑塔丽,陆若竹好像嫌不够似得,他又道:“公主看样子是真不知道。是你爹亲自下令行刑的,也是他把我关起来的,当时公主都在场,不是吗?”   格桑塔丽突然反应过来似得,看着依旧嘴角含笑,眼神却像冰一样的陆若竹,难得的不知所措,最后她缓缓的低下了头,垂落的小辫划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她低声道:“对不起。”   然后她抬起头,满是焦急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恨我爹……我知道是我爹他不讲理,他……”   “公主……”   陆若竹近乎叹息的打断格桑塔丽的话,他无奈的看着格桑塔丽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就问公主一个问题,公主如果被这样对待,会不恨那个罪魁祸首吗?”   格桑塔丽心神一震,然后惭愧的低下头,良久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声音中哪怕尽量的带着隐忍,却依旧藏着一丝哭腔。   陆若竹并不看低着头像是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可怜的格桑塔丽,他只淡淡道:“嗯。”   鲜血淋漓。   良久的沉默之后,格桑塔丽抬起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道:“嗯,我知道了,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讨厌的……啊,对了,我让阿嬷给你做了些好吃的,你快尝尝。你在牢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吃……”   看着像一只小蜜蜂一样献宝似得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到自己面前的格桑塔丽,陆若竹轻轻道:“公主……”   只是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格桑塔丽突然跳了起来,想起了什么的道:“对了,爹爹快回来了,我得赶快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哈!”   接着,便像是被什么猛兽追一样逃也似得离开了牢房。   陆若竹看着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闭上眼睛,后脑靠到了冰凉的墙壁上,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   “格桑塔丽。”   轻轻的,淡淡的,宛若一缕轻烟飘散在只有一人的牢房中。   接下来每一天格桑塔丽都会准时来到陆若竹的牢房中,她就像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不停的对着一脸淡然的陆若竹说着话,哪怕几乎得不到回应,但她仍旧乐此不疲。   终于在一个月后,陆若竹主动对格桑塔丽开了口:“公主。”   看着对自己淡笑的陆若竹,格桑塔丽几乎欣喜若狂道:“若竹,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看着开心的几乎有些无措的格桑塔丽,陆若竹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道:“公主这样有意思吗?”   “一个月了,把我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就是要我当你无聊的时候用来解闷的玩具吗……唔,如果是这样的话……”   陆若竹歪头,看着惊慌难过几乎要哭出来的格桑塔丽,慢慢的笑道:“那个可以选择拒绝吗?就算要无缘无故的囚禁,也请给我个清净好吗?”   格桑塔丽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话,真的可以这样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唔,虽然话很难听,但是陆若竹也是不得已的。 ☆、第三十一章,错会情意   第三十一章,错会情意   “你就这么讨厌我了?”   几乎是带着哭腔的,但格桑塔丽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她是格桑塔丽呀!   看着面前明明快哭了,却还是要强装坚强的小姑娘,陆若竹没有丝毫动容,他道:“这个问题我不是一开始就回答了吗?公主殿下。”   “啪嗒”   是心脏破碎的声音呀,格桑塔丽急忙转头,手背抹着不受控制掉下的泪珠,等到终于确定她依旧是那个骄傲耀眼的格桑塔丽,她重新转过头,紧紧的盯着陆若竹,似乎只有这样便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狼狈。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在那之前我不也不会再来烦你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怕再待下去,哪怕多待一秒,她都不会坚持不住那脆弱的骄傲,崩溃哭泣,变得不再是格桑塔丽。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很痛苦,尤其是那个人不爱你的时候。   良久,过了多久呢,陆若竹看着牢房中那唯一的窗口,从那照射进来的金色的光变成了银色的光,陆若竹这才恍然,原来已经到了晚上了吗?   平常这个时候,是格桑塔丽陪在她身边的,哪怕他从不与她搭话,但是她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尴尬,她好像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似得,叽叽喳喳的,也许别人会觉得厌烦,但他……   又怎么会烦呢?   陆若竹头抵着墙壁,想到了格桑塔丽离开时的表情,心里知道她是误会了,他说的一开始并不是他在牢房中说的话,虽然这个误会是他有意引导导致的。   那那个真的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呢?   陆若竹闭眼,很容易就想到了那个时候的场景……   那个星月同辉的夜晚,迎星桥上最璀璨的摩梭明珠笑着问他,“你说我是小仙女,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陆若竹一愣,没懂说小仙女和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那张虽然努力镇定,但白净的脸上两抹胭脂红却很好的暴露了情绪的格桑塔丽,陆若竹鬼使神差道:“嗯,喜欢。”   “呵……”   陆若竹右手捂眼,自嘲:“当真是鬼使神差。”   否则,他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境地?   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陆若竹本能的以为是格桑塔丽又回来了,刚睁开眼,却又反应过来这脚步声并不是格桑塔丽的。   唔,又是摩梭王派来审讯他的吧……   这摩梭王还是很有警惕心的吗?难怪前几次刺探都被他化解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陆若竹再度闭上眼,不愿理会来人。   这时门外的人已经站定,她似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粗砾的像沙子滚过的声音传来,“你就是公主说的那位陆公子?”   陆若竹缓缓睁开眼,然后定定的看着禾青。   禾青被他略带侵略性的打量眼神弄的很是不适,心里越发坚定此人深不可测,不可以再让公主被他迷惑……   心里想着,禾青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陆若竹收回了那审视的目光,变成了初见时那个清雅如竹的翩翩佳公子,嘴角含笑温和道:“你是禾青?久仰大名。”   禾青一愣,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这位陆公子久仰大名了,然后陆若竹的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窖。   “不知道您在仇人的女儿身边虚以为蛇了如此之久,可找到机会报仇雪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聪明的宝宝们,大约能猜出来陆若竹的目的了吧 ☆、第三十二章,引以为傲   第三十三章,引以为傲   禾青回来的时候,格桑塔丽正拿着煮好的热鸡蛋敷着眼睛的红肿。   她终究没忍住哭得稀里哗啦,毕竟是人生中那么喜欢一个人,却落得一个被人讨厌的下场,要是不难过那是假的。   不过格桑塔丽就是格桑塔丽,就算哭,也只会找没人的地方哭,哭过了便可以重新站起来了,格桑塔丽在镜中为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格桑塔丽不会沉湎于伤痛的。   就在这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格桑塔丽纳闷,怎么会这么晚还有人来,但还是喊了“进”。   禾青一进来,便看到了格桑塔丽还没有完全消肿的眼眶,以及放在一旁的煮鸡蛋。   但禾青很善解人意的装作没看到,她道:“我有些是想要和公主说?”   “阿嬷,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格桑塔丽站了起来,扶着禾青坐在凳子上,她对这个从小看她长大的阿嬷,有着对母亲一样濡慕的情感。   禾青拍拍格桑塔丽的手,看着就坐在自己面前如一朵绚烂的格桑花的格桑塔丽,真是花一样的年纪与美貌。   禾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但是看着格桑塔丽亲切的握着自己的手,她还是道:“公主是喜欢那个陆公子吗?”   陆若竹……   格桑塔丽没想到哪怕是提到这个名字,她也会有一种钻心的疼。   不过她不愿意示弱,她扬起大大的笑容,道:“奶娘知道了?”   禾青怜爱的摸摸格桑塔丽乌黑的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那样明显的表现……”   “很明显吗?”   “很明显。你从小就这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总是表现的一清二楚,眼里容不得沙子。”   “既然阿嬷知道了,那肯定也知道……但是,就算这样……”   想到那个人面不改色的说着讨厌,就好像不知道这两个字会对那么喜欢他的女孩造成多大的打击和伤害,想到这里,格桑塔丽眼里又有热流涌上。   禾青紧紧握住格桑塔丽的手,认真道:“公主你不能再喜欢陆公子了?”   “为什么?”   格桑塔丽强忍着泪水问道。   “因为他会伤害你。你越喜欢,他伤害的就越深。”   “阿嬷,你也知道他讨厌我了?”   格桑塔丽惨笑,没有注意禾青一闪而过的惊讶,只是自嘲道:“原来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禾青将格桑塔丽搂入怀中,这样她的泪水与脆弱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些。   “公主,答应我,不要再喜欢陆公子了。你真的不能再喜欢他了。”   千言万语,却只能告诫这一句。   禾青看着怀中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汲取温暖的的格桑塔丽,眼中翻涌着心痛,愧疚,怜爱还有恨意。   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却也是她恨之入骨的人的孩子。   她,终究不能心软。   格桑塔丽不知道她的阿嬷心中的百转千回,只道阿嬷是在关心她,爱护她,感动道:“阿嬷,你放心,我是格桑塔丽呀。等我把他救出来,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到时候我就不会再喜欢他了。我格桑塔丽又不是没人喜欢,何必去犯贱到喜欢一个讨厌我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格桑塔丽扬起头,笑着看着禾青。   她的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她的笑容依旧明媚,但背后的伤口禾青怎么会不知道。   但她只能点点头,强忍着心疼,道:“对。我们的公主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儿郎喜欢。”   “那是。”   格桑塔丽笑,“我可是格桑塔丽呀。”   格桑塔丽,摩梭最耀眼的明珠,摩梭王最心爱的女儿。   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名字。   可是现在的她不知道,就是因为格桑塔丽,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到现在都没走,每天监督我学习,今天是趁着妈妈不在更新的,可能从现在到开学都找不到机会更新…… 不过有机会一定更新的,至于开学之后,一般是周更,当然可能会有加更的情况,先在这里说明一下。 ☆、第三十三章,苟延残喘   第三十三章,苟延残喘   格桑塔丽就像她说的一样不再动不动就出现在陆若竹的视野里了,哪怕是每日的丰盛的饭食也都是由看守牢房的看守送来的。   大约是知道他惹他们美丽的公主生气了,所以看守对他也没有了以前的好脸色。   真难得呀。   陆若竹吃着饭食,出神的想:   残暴肆虐的爹居然养出了这样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儿,果然是基因突变吗?   以至于有时候想恨,想讨厌都无法如愿。   将食盒中最后一口点心吃完,嘴里甜腻的味道弥散在味蕾,从喉咙中升起的恶心感让陆若竹强行压下。   不能浪费呢。   陆若竹想,哪怕不喜欢。   等反应过来,陆若竹自嘲的勾起唇,仰起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终于走了心思去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了,计划要怎么完成了?   至于那些不该想却又常常想的人,终究只能放在一边了。   陆若竹再次看到格桑塔丽的时候,是摩梭族的怀姻节,这一天是摩梭族欢歌曼舞,大胆求爱的节日。   也许是摩梭王已经许久不曾为难过他了,所以这座囚困了他一人的私人监狱中看守他的人也从原本的五个变成了如今的两个人。   甚至在今天也只有一个人在无精打采的看守着自己。   是个机会呢。   陆若竹冷静的想,外面的事似乎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呢。   至于那最重要的,只能他出去找了……   如今只要……   陆若竹刚想开口叫那个守卫,却在这时看到了白裙红衣的格桑塔丽袅娜而来,衣裳的银色纹饰随着她的步伐奏出了欢歌,让陆若竹一瞬间晃了神。   多久没见到她了?   很久了吧,久到数不清了吧。   可是时间算起来也不过区区一个月了吧……   但这一个月却已经从深秋漫步到初冬了,此时外面也已经下着今年冬日摩梭的第一场雪。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心不在焉的守卫已经离开了,门外站着的只有一个格桑塔丽。   “守卫呢?”   有些受不了格桑塔丽凝视的目光,陆若竹微微避开,轻声问道。   “他去参加怀姻节了……那里有他心爱的姑娘在等着他。”   格桑塔丽有些开心又有些落寞的道。   然后她看着闭口不言的陆若竹,目光细细描摹着他俊秀的轮廓,道:“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车队,你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你自由了,陆若竹。”   自由了吗?   怎么可能?   心被囚困,哪里又是自由?   这样想着,陆若竹却依旧冷静的开口,“公主在开玩笑?”   “如今初冬已至,泸沽湖已经结冰,如今又下了雪……谁不知道泸沽的雪足已封山,哪怕是初雪……我又怎么出去?”   对陆若竹的质问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因为他罕见的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格桑塔丽还很是高兴,她道:“你放心,我在摩梭这么多年曾经找到一个很隐秘的通道,那里就算是大雪封山也可以通往外面。我曾经偷偷出去过……虽然被父王知道了,说了一顿。”   说着,格桑塔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只是说了一顿呀……   看样子摩梭王真的疼这个女儿入骨,毕竟摩梭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全靠这条通道呢……   陆若竹看着格桑塔丽,想:摩梭王真的把她保护她太好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格桑塔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家不要觉得她蠢,她现在只是一个十五岁的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 ☆、第三十四章,暴风雪崖   第三十四章,暴风雪崖   这样的情况,不是求之不得的吗?   那四处寻找,求而不得的秘密转眼间唾手可得,难道不是应该欣喜若狂的伸出手吗?   可是,现在陆若竹只是看着格桑塔丽,棕色的眸子深不可见底,格桑塔丽有些意外,她以为陆若竹会很高兴,但他却好像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想反,有些可怕。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格桑塔丽迟疑的问道。   女孩的面上的担忧丝毫不做假,到现在她也依旧是一个普通的为哪怕会伤害自己的心上人担忧的纯洁无瑕的小姑娘。   但是,对不起。   陆若竹垂眸,悄悄收起了攥紧的拳头,“不,我们走吧,现在就走。”   说完,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腿脚有些麻导致趔趄了一下,格桑塔丽立刻伸出手想要扶他一下,谁知被他一下推开,自己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   “我……”   陆若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用力,他张口刚想要道歉,却看到格桑塔丽突然转过头,朝他大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你要是这么讨厌我,就自己走好了!”   说完,也不理会惊住的陆若竹转身便走,只是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也不见她回头,只是道:“还不快跟上!”   声音低哑,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接着就快步离开了。   陆若竹一愣,然后忍不住低笑出声,只是笑完之后,一股浓重的恐慌和悲哀在心底弥漫开来。   这样心软别扭,可爱漂亮的女孩子,这样好的女孩子……   他,当真是个混账!   泸沽的初雪声势浩大,像是一年的积雪都在这一天降临,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就连那原本碧翠的青松,也看不到一丝绿意,走在其中,好似天地只有他们两人。   因为山路崎岖,白雪没膝,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好几次,格桑塔丽差点没摔跤都是被旁边的陆若竹及时扶住了。   虽然一开始,格桑塔丽都将陆若竹要搀扶她的手打掉,可是在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多之后,在陆若竹越来越强势的搀扶下,格桑塔丽终究没有推脱掉。   感受着男子独有的阳刚气息,在这白雪凉意中尤为明显,而且这阳刚中又有一丝清雅的竹香就像她身边这个人一样,茕茕孑立,白雪压枝依旧不减傲骨。   这样好的人……   格桑塔丽低头,不让身边的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哪能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   陆若竹的确没有发现,他的注意力集中放在这白雪皑皑的苍茫环境中,还有那天际越来越阴暗的乌云。   再不走出去,恐怕暴风雪就要来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是他遇到暴风雪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更何况……   看着身边的格桑塔丽,陆若竹有些头疼,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格桑塔丽。   可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别怕,抓紧我!”   被风吹的干裂的手紧紧抓着崖壁上的一树古藤,迎面刮来的烈风暴雪都没有身下紧紧抓着的姑娘给他的负担重。   格桑塔丽看着身下深不见底悬崖,然后看着被雪吹的狼狈不堪的陆若竹,哪有初见时的清风朗月,可是格桑塔丽却觉得这个样子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她眼眶发红,泪刚滚落眼眶便被冰在脸上,生疼生疼。   她大声的怕在暴风雪中不能被听到的喊:“陆若竹你放开我吧……以你的武功肯定能爬上去的……没必要两人一起送死……你不是很讨厌我?你不是很想要自由吗?通道就在上面,你可以走了!”   “格桑塔丽……”   陆若竹突然也大声的喊道,他低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这一切都没有你重要。”   说完,在格桑塔丽的怔愣中,猛然用力将她甩了上去。 ☆、第三十五章,崖壁望初   第三十五章,崖壁望初   这场风雪终究在呼啸了一夜之后,化为银装素裹,皑皑白雪,在天际第一缕阳光下璀璨晶莹。   可格桑塔丽却丝毫感觉不到那久违的阳光的温度,她被陆若竹的力道甩上岸之后,便直接昏了过去,根本不知道现在陆若竹到底怎么样了……   难不成……   格桑塔丽艰难的从雪地爬起来,被冻僵的身体狼狈的跌倒在雪地里,不疼,却让格桑塔丽泪流满面。   她将脸埋在冰冷的白雪中,她怕,她怕陆若竹掉到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她怕,怕他死,怕她再也见不到他。   种种恐惧,惧怕,后悔,难过,伤心终究将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压的痛哭出声,在这茫茫的只有她一人的雪原中。   等终于止住了眼泪,格桑塔丽爬了起来,将已经冻得通红的脸颊上的泪擦了干净,因为用力本就干裂的脸颊生疼生疼。   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慢慢的在末膝的雪中挪动,向着那边缘而去,然后终于看到了那条青绿的藤蔓。   当看到那条藤蔓时,格桑塔丽稍微舒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没有断裂。   这样陆若竹掉到悬崖的几率就变小了。   他还活着。   这个可能性,哪怕是万分之一,也足以让格桑塔丽燃烧熊熊勇气与决心。   她小心的沿着藤蔓慢慢往下爬,哪怕底下是宛若巨兽张开的足以吞噬万物的嘴的万丈悬崖,她也要找到陆若竹,无论如何。   细嫩的手被藤蔓磨出一道道血痕,感觉越来越重的身体,好几次都让格桑塔丽差点握不住藤蔓,可是一想到不知道是生是死的陆若竹,想到他可能在哪个地方挨冷受冻,格桑塔丽便一次又一次的抓紧了藤蔓,哪怕鲜血已经染红了手掌。   终于不知道下到了哪里,被白雪反光映的眼花的格桑塔丽终于看到了在悬崖壁开出的壁洞。   在那里,在那里,就在那里……   强烈的感觉告诉她,就是在那里……   格桑塔丽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向壁洞挪去,越来越近……   “陆若竹!”   在一个用力终于荡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中的格桑塔丽终于忍不住呼喊出声,而此时在洞中调息身体的陆若竹猛然睁眼,他好像听到了格桑塔丽的声音。   不过,怎么可能,就算格桑塔丽找人来救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虽然如此想,但陆若竹还是挣扎着起身。   昨晚用尽全力将格桑塔丽甩到悬崖之上时,他便因为支撑不住松开了手,要不是在堕入悬崖之时,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再度抓住了藤蔓,荡入了这个壁洞中,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只是终究元气大伤,调息了一夜,又有随身携带的固元丹,也将将能走动,所以他本来是想等着格桑塔丽找人来救援……   他没有想过格桑塔丽不来救他,他知道她一定会来,但他没想到,她会独自一人来救他……   “格桑塔丽!”   看着那跌倒在地上,面色通红,双手鲜血淋漓的格桑塔丽,陆若竹心一紧,跌跌撞撞的向格桑塔丽走去。   格桑塔丽睁着已经模糊的眼睛,哪怕只是不清楚的轮廓,哪怕那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心爱的少年,心猛然安定了下来。   她艰难的想要伸出手,可是突然想到她的手上都是血一点都不好看了,于是便只是朝着那个身影,笑得灿烂道:“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格桑塔丽!”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小天使,不开心 ☆、第三十六章,互许天长   第三十六章,互许天长   这洞穴其实并不是很深,只是掉下来的时候外面暴风雪的严寒使陆若竹恨不得像冬眠的熊一样窝在深处,但如今薄阳晨曦,映在冰雪晶莹,哪怕依旧冷寒,但那束束晨光带来的温暖却也比没有来的强。   陆若竹艰难的背着格桑塔丽来到了洞口,将她枕在自己腿上,看着那稀薄的晨光映在她因体热烧得通红的脸颊上,眼神担忧。   “若竹,若竹……”   梦呓般的话语倾吐而出,黛眉紧皱,女孩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   陆若竹素手轻轻抚平女孩的眉,温柔缱绻,他道:“别怕,我在。”   女孩似乎是感觉到了男人的感情,委屈的瘪着嘴,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你别讨厌我,别讨厌我……我喜欢你啊,别讨厌我……”   喃喃着,近乎哀求。   她是真的睡着了,否则又怎么会这样示弱呢?   陆若竹将头抵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沁凉触碰滚烫,陆若竹感觉到女孩舒服的叹了口气,他的眸子温柔到哀伤,“我没有讨厌你……我怎么会,又怎么能讨厌你呢,格桑塔丽……我是怕你讨厌我呀……”   那么多的挣扎,那么多的不舍却远离,不仅因为怕你受伤,也怕你的眸子中出现的恨意与厌恶。   可是命运天真而残忍,一出好戏又怎么能这样放过?   又或者是,感情难舍,终究只能沉浸在此刻欢愉,再不能也不敢过问之后如何了……   格桑塔丽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自家的闺房中,格桑花的香味还有那温暖的地龙,让她恍惚间以为那晚雪山严寒她与陆若竹朝夕相对的温软似乎只是梦境一场。   其实那个时候她恍惚间是有些意识的,哪怕听不清可是她能感觉到陆若竹对她的温柔与爱意……   对了,陆若竹,陆若竹呢……   格桑塔丽清醒,惊慌了起来,她猛然起身,却因为身体虚弱,直接又跌回了床上,禾青刚走过来,便看到这一幕,吓得她直接一个激灵,“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去找医生……”   “阿嬷!”   格桑塔丽拉住禾青的手,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阿嬷,陆若竹呢?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问的太急,咳嗽了起来,禾青急忙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格桑塔丽的背,安慰道:“别怕,公主。陆公子没事,他只是被王上叫去说话了。”   “被我爹爹!”   格桑塔丽大惊失色,想到她爹对别人的严酷无情,想到陆若竹是被她带着偷偷逃的狱……   不知道陆若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如此一想,格桑塔丽几乎觉得天昏地暗,她哪里还坐的住,赤着脚扶着床雕便要往门口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公主,公主……你别着急呀,公主,你身体还没好呢!”   禾青急忙拦着格桑塔丽,但格桑塔丽现在几乎被心里的恐怖猜测给压的喘不过气来,带着哭腔的喊道:“你放开,我爹会杀了他的,我爹会杀了他的……”   “我没事,格桑塔丽。”   此时,一道清润的若珠滚青叶的嗓音响起,还没有仔细看清身影,格桑塔丽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股温柔却强势力道牢牢的扶着,“我在这里呀,格桑塔丽。”   格桑塔丽抬眸终于看清了眼前青衣公子温柔的眉目,依旧是她喜欢的模样,没有多也没有少,刚刚好。   格桑塔丽猛然将自己埋入了陆若竹的怀抱,像是倦鸟归巢,带着数不清的眷恋与后怕,“我以为,我以为……你被我爹爹……”   说着,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噤了声,像是鹌鹑一样窝在温暖的窝里一句话都不肯再多说了。   而陆若竹也只是含笑的摸摸怀中姑娘的发,温柔着眉眼。   禾青眸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良久,默默转身离去。   我提醒过你的,公主……   陆若竹注意到了禾青的离开,但他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将格桑塔丽横抱了起来,格桑塔丽有些懵的看着陆若竹,却见他将她动作轻柔的放在了床上,并盖好了被子,坐在了床沿。   “地上凉。”   陆若竹轻道,有些不赞同却依旧轻柔,“以后不要赤脚在地上了,寒气入体,很容易就会生病的。”   格桑塔丽有些脸红,不过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似得问道:“那你以后可以提醒我呀。”   陆若竹静静的看着格桑塔丽,良久,就在格桑塔丽有些失落的低头时,却听到陆若竹淡若清风的道:“只要你那时候不要讨厌到不想见到我。”   这是答应了?!   格桑塔丽惊喜的抬眸,喜笑颜开道:“怎么会讨厌?我这么喜欢你!”   说完,似乎是不确定,紧紧的拉着陆若竹的袖子道:“若竹,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嗯。”   陆若竹将手轻轻覆在格桑塔丽的手上,肯定的点头。   “会永远在一起?”   陆若竹轻轻一笑,“只要你不离开。”   “怎么会呢?”   格桑塔丽笑得灿烂,“我那么那么的喜欢你……怎么会离开你呢……”   如此的信誓旦旦,格桑塔丽却不知道,原来正是因为太喜欢了,太过爱了,所以最后连离开都是毫不迟疑绝不回头的。   而陆若竹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接话。   格桑塔丽高兴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想到自家爹爹,急忙又问陆若竹道:“若竹我爹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陆若竹摇头,“他只是告诉我,让我好好对待你。”   “哪是告诉,恐怕是警告吧。他威胁了你是吧……”   很了解自家爹爹是什么样的人的格桑塔丽不满道,她拉着陆若竹道:“若竹你不要理我爹,他就是那样的人。”   “哦,哪样的人?”   陆若竹轻笑,状似不经意的道。   “坏人。”   格桑塔丽不假思索道,然后她又道:“不过,我爹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对我最好最好的了。”   有点得意,又有点儿开心的语气,陆若竹微微垂眸,遮住了情绪,“是吗?”   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或许吧,但那只是对格桑塔丽而言。 ☆、第三十七章,一念之间   第三十七章,一念之间   摩梭的冬像是沉睡在一方封闭的箱子中,带着空旷到寂寥,似乎连一口喘气都能回荡出惊心的响声。   那雪白覆盖的蜿蜒的山峦,干折的枯枝,像是人们脸上麻木的表情,一步步向那深山前进。   被拖拽的痕迹,还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没有痛觉一样的,向前走着。   摩梭的冬安详的过分。   陆若竹冷眼看着,一行人像牲口一样被拿着鞭子的守卫驱赶着向几乎已经大雪封山的道路前进。   没有谷物的冬天,存粮不多的摩梭,只能靠这些青壮年到那冰凉的森林里去打猎,去抢夺动物冬眠的食物,又或者是那遗留的小小的草根。   “你一点儿都不意外?”   禾青迈着在雪地中一深一浅的步伐,问着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冷漠少年。   “我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未尝没有这些情况的原因。”   少年语气温润,眸光冷漠。   “说的也是。”   禾青低低笑了笑,然后看着陆若竹道:“过几日便是你与格桑塔丽的婚礼……”   她想起,来之前看着的少女开心的抱着嫁衣对她巧笑嫣然的样子:“阿嬷,我真的好开心呀!”   她终究忍不住一把握住少女的手,那是嫩的像是花瓣一样的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手,没有经过风霜,被呵护在温室中的手……与她截然相反。   她沉默了一下,终究在格桑塔丽疑惑的目光中扯出了个笑容:“我要祝公主幸福。”   格桑塔丽扬起了个大大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美艳灿烂,“我会幸福的,阿嬷。那可是我的若竹啊。”   但,真的会幸福吗?   “你一定要娶格桑塔丽吗?”   陆若竹淡淡的看着禾青眼中的挣扎与不忍,有些讽刺的勾唇,不知是在嘲笑禾青,还是在嘲笑自己。   “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那是最好的时机了不是吗?”   最好的,没有任何防备的,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化的时机。   禾青看着这个冷酷到可怕的少年,明明他只有十七岁,甚至未及弱冠,可他的心肠却比高山下的泸沽湖里的石头还要冰冷坚硬。   “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吗?就真的……”   忍心吗?   “那又怎么样?”   少年似乎有些不堪其扰,他转过身去,除了天空大地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表情,他淡淡的像是天山的白雪没有丝毫感情的道:“我不只是格桑塔丽的陆若竹。”   他是她的,却又不只是她的。   这是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的事实。   二月十五,宜嫁娶,据摩梭的巫师说今天是一个百年难得的嫁娶的好日子。   似乎是为了应证这个卜算,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在今天终于停了,阳光明媚,白云蓝天,似乎天际还有一轮淡淡的彩虹。   摩梭王看到很是高兴,在宫殿内摆了一排排的酒席,觥筹交错间,食物的香味绵延沁脾,挂着的红色彩球喜庆像是能乐到人的心里。   门口的守卫看着门内的酒池肉林,眼里的艳羡几乎能溢出来,口水吞吃间,肚子的响声似乎怎么都压抑不住。   “想不想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想不想在那样温暖的环境中熟睡?都是人,为什么你们就不可以呢?这不是你们该得的吗?恪尽职守保护着这样的一个食你们肉恶魔,值得吗?”   谁的话语在耳边的回荡,无法拒绝的诱惑,是的恶魔诱惑地狱的声音。还是神者带来的福音?   脑袋分不清楚,但是身体告诉他,该如何做。   有鲜红色在眼中绽放,谁消灭了恶魔,谁放出了恶魔?   一念地狱,一念杀戮。   而此时格桑塔丽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上满心欢喜的等着她的新郎,挑起她的并蒂莲花盖头。 ☆、第三十八章,众叛亲离   第三十八章,众叛亲离   格桑塔丽等了很久。   难以想象的惊慌在心头像是蚂蚁走过,她将头上的盖头掀下,小心的放在喜被之上,并蒂莲花映衬着百子千孙。   她唤着禾青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答她,终于她忍不住,向外走去……   很久以后,格桑塔丽总是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出去,没有直面那些惨烈,任由陆若竹费尽心思的隐瞒,那么就算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还会不会决绝到连丝毫余地都不留在他们中间?   可能不会吧……   毕竟她那么的爱他。   月上枝梢,白雪裹素枝,风吹雪映月。   而此时那本是天下第一等的纯洁雪地早已被鲜血浸透,火光与寒月映衬,像是火红的花瓣被碾碎殆尽,屠戮的妖冶。   众人兴高采烈的吼声,欢呼声,麻木的脸上是兴奋解脱的笑意,就连平时严肃的像是木偶的巫师也拖去了丑陋的面露,开心的赤脚在雪地还是血地上跳着欢乐的舞蹈。   这是从未有过的盛宴,格桑塔丽从来没见过摩梭的人民如此开心过,如果是换以前她肯定会真心的为摩梭的人民感到高兴,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呆愣愣的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人群中间那挂在高木之上血淋淋的人头——她爹的摩梭王的人头。   所以他们是为了这个在欢呼吗?   格桑塔丽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她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哪怕她看到身穿一身染血盔甲的陆若竹看到自己骤然苍白的脸,还有向自己跑来的身影,以及众人看到了自己快意的笑容,仇恨的眼神,她依旧没有任何的感觉。   就像是被虫子吃掉心脏的木偶。   陆若竹不知所措的看着睁着漆黑却空洞的大眼睛,怔怔的站在那里,却不停的流着眼泪的格桑塔丽,他想要抱抱她却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只能小心的摸着她的脸,哀求道:“格桑塔丽,你别吓我……”   陆若竹本来想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尽其所能的隐瞒着格桑塔丽,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这太过残忍的真相。   他甚至可以为了她放弃他在祝王身边炙手可热的地位与权势,带着格桑塔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用一生去爱她。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格桑塔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他明明已经让禾青看着格桑塔丽,必要的时候让格桑塔丽陷入昏迷,瞒天过海。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   “为什么?”   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陆若竹惊喜的看着终于似有了神智的女孩儿,“格桑塔丽!”   泪珠仍旧不停地掉落,格桑塔丽看着陆若竹,原本黑眸中的爱意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满腔的恨意与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摩梭的人可以理解,但是陆若竹为什么,为什么……   “你说过你爱我的,我是你的妻子啊!”   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害她的父亲?!   陆若竹听着格桑塔丽凄厉的质问,眉目的痛楚无法掩饰,只能近乎喃喃道:“对不起,格桑塔丽。”   是他对不起她。   “因为他是祝王派来救我们的救星,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所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沙哑的像是沙砾摩擦的声音响起,格桑塔丽猛然倒退一步,她看着来人,不可置信中痛苦的抖动着嘴唇,“阿,嬷……”   众叛亲离。    ☆、第三十九章,寒风同泣   第三十九章,寒风同泣   禾青复杂的看着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却像是被猎人围困的天鹅浴血挣扎。   她闭了闭眼,眼中的悲悯怜惜全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她抚了抚自己满头的银发,嗤笑道:“阿嬷?公主知不知道我只比你大十五岁而已?”   “十五岁?”   格桑塔丽看着如七十岁老妪的阿嬷,一点都看不出她才刚刚三十出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问道:“因为我父亲?”   “呵呵。”   刺耳像是炭火灼烧皮肉的声音,禾青看着格桑塔丽语气飘渺:“公主知不知道,我十五岁的时候也是如你一样,是整个摩梭的明珠。”   “摩梭的明珠”,每回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禾青都会想到她十五岁,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   但彩云易散琉璃碎,被摩梭王看上再明丽的明珠依旧像是尘土里的尘埃不值一提。   “因为我的反抗,炭火灼烧我的喉咙我的嗓子废了;我被人灌下了红颜旧,一瞬间便老了几十岁,……我的爱人离我而去,所有的人因为惧怕摩梭王连同情都不敢对我抱有,甚至连我的父母都对我视而不见。爱情,亲情,美貌,青春所有的一切我一夕之间都失去了。”   禾青看着自己枯枝一样的手,她笑了笑,对着格桑塔丽道:“你说你让我怎么不恨?”   格桑塔丽看着禾青,笑了笑,像是海棠垂泪,痛心的美感:“所以你在我身边是为了报仇?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以她对禾青信任毫不设防的姿态,她想要杀她轻而易举。   禾青十指紧攥成拳,她愤恨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可是那样轻易的杀了你,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况且杀了你又怎么样,你爹照样能活的好好的!于是我就等,我想总有一天会等到手刃你父女的一天!索性上天不负我,终于让我等到了今天!”   禾青快意的看着格桑塔丽,兴奋的指着木台之上那被高高挂起的死尸,“看到了没有?那所谓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摩梭王,如今还不是像死狗一样被人挂着鞭尸泄恨!还有你,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去死……”   “够了!”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陆若竹突然清喝出声,他扶住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格桑塔丽,眼神如刀的看了已经接近癫狂的禾青一眼,从尸山火海历练而来的气势,成功让禾青住了口。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格桑塔丽转头看着依旧雅致若林间清风的陆若竹,哪怕是在这对她而言如地狱一样的场景,他依旧精致的不染尘埃。   格桑塔丽的眼泪流了下来,但她依旧不懈的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布局好了是吗?”   她看着跟在陆若竹身后的军队,语气几近破碎,“他们都是从雪山的密道进来的对吗?所以雪山上的一切也是你计算好的对吗?”   “雪山上的暴风雪不在我的计算之内。”   陆若竹看着格桑塔丽认真道,他还没有料到的是他最终会栽到她身上。   “我明白了,原来都是假的……”   近乎喃喃的话,在已经暴起的寒风中陆若竹没有听清。   所以在格桑塔丽问他,她该怎么办时,他内心还有些欣喜,他以为他们之间还转圜的余地,所以他说:“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夫妻。回到南境拜见祝王之后,我会辞去将军的职务。我们一起归隐山林,我会用一辈子爱你的。格桑塔丽。”   他没有说补偿,因为他知道格桑塔丽不愿意听到这句话。   格桑塔丽听了之后,只是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陆若竹忽然有些不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对他扔了一把迷药,这时她在出去找他的时候以防万一用来防身用的,讽刺的是她居然用在了他的身上。   陆若竹倒下的时候被发现不对的部下及时接住了,陆若竹想要伸手抓住他心爱的姑娘,可是他此时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姑娘跳上了木台,割下绳子将她的父亲抱在了怀里,站在边角身后就是千丈悬崖和结着寒冰的泸沽湖,对着怒视她的摩梭人道:“我知道在你们眼里他是个罪人,可是对我而言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   然后她看着被部下护住动弹不得的他讽刺的笑道:“陆若竹你真自负!你怎么会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   他痛苦的看着格桑塔丽,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他居然无法辩解一句,他只能从未有过哀求的道:“格桑塔丽,不要!”   他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他怎么能忘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烈性的姑娘。   果然格桑塔丽只是对他摇摇头,然后笑了笑,像是开到荼靡的格桑花,道:“陆若竹,事到如今我依旧没有后悔爱过你,只是,如果重来一次,我再也不想遇见你。”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姑娘跳下了那千丈悬崖,寒风同泣。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快要写完了,开心ヽ(○^?^)?? ☆、第四十章,往事如烟   第四十章,往事如烟   “格桑塔丽跳下悬崖之后,陆将军像是发了疯似得不分昼夜的寻找,当时还下了很大的雪。   陆将军找了三天,却依旧找不到公主的下落,雪花落了他满头,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倒在了没膝的积雪之中……他生了一场大病,据说几乎都要死了,后来好像是祝王亲至,带了灵药方才救了陆将军一命。”   “那格桑塔丽依旧没有找到?”   瑟瑟双手捧着脸,水润的眼睛中有着唏嘘。   “怎么可能找到,那雪太大了,白茫茫的一片,又上哪找去?”   老妪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有着晶莹的水珠。   瑟瑟看着,道:“你后悔了吗?因为那些卑劣的过往害死了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   禾青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像是砂砾滚过的嗓音带着挥不去的感伤:“我不后悔做陆将军的内应,我唯一的后悔的是不该在最后再刺激公主。   如果不是我最后那番话可能公主也不会那般决绝……”   这番忏悔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旁一直淡淡听故事的祝羽弦打断,“你似乎太过高看自己。”   祝羽弦整了整被风吹的有些皱的衣摆,漫不经心道:“那位公主只是性子太烈,太骄傲,为了保住她那摇摇欲坠的尊严,方才跳了崖,与你实在是没什么相干。”   禾青似乎被噎住了,苍老的脸上也生出了褶子,此时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脸皮在微微抖动,瑟瑟瞧着有趣,便大发慈悲的站起身来,拉着祝羽弦想要上岸,“你这张嘴有时倒比我还割人得很。”   说完祝羽弦,转头看向了一身蓑衣撑船而立的禾青,语气清凉:“他虽说的不中听了些,但说的却是真的。   你那位小公主爱得烈性,断得也烈性。   她既不放在心上,你也放过自己吧。”   说完瑟瑟便推着祝羽弦,嚷嚷着要去别处看看。   禾青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恍惚间与印象中那对璧人重叠,任是心中激荡,出口却只是一声叹息,随着轻缓荡漾泸沽青烟飘然无踪。   瑟瑟拽着祝羽弦的手腕,望着远处山顶依旧晶莹白雪的琼华山,随口问道:“碧羽是格桑塔丽?你救了她?”   “嗯。接到若竹来信不是很放心,便过来看看。倒是没想到一下救了两个人……”   祝羽弦也是没想到,他只是在路上走着,却那么恰好碰到了挂在残树之上气息奄奄的格桑塔丽。   “两个人?”   瑟瑟回头看着表情淡然的祝羽弦,笑意冉冉:“陆若竹身上的药是你下的?”   祝羽弦貌似吃惊的摇摇头:“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多管闲事的人?”   白玉般的手轻抬,将横斜而来的树枝挡去,无奈道:“除非碍着我的事了,否则我又插那个手做什么?”   “也对。你可是无利不起早。”   瑟瑟轻点下巴,赞同道,惹来祝羽弦轻轻一扇子。   “这么说是碧羽做的?”   “嗯,她说要当我的手下重新开始,又不想陆若竹知道继续缠着她,便给他服了药,让他忘了过去。”   “她终究没有办法原谅陆若竹,明明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却可以毫无芥蒂的在你手下做事……”   瑟瑟叹息一声,祝羽弦却不以为然,淡淡道:“正是因为是陆若竹她才无法释怀的。”   瑟瑟想了想,觉得很对。   “可是陆若竹还是喜欢上了碧羽啊……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孽缘?   你说他们还会在一起吗?”   “不知道。”祝羽弦摇摇头道,“无论怎么样,那都是别人的故事。我们这些看客也只能唏嘘一声,各自离去。何必在意太多呢。”   瑟瑟赞同的点点头,看着祝羽弦眼含狡黠:“你这个人实在洒脱的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狼狈踌躇的模样?”   祝羽弦轻捏瑟瑟白嫩的脸颊,无奈轻笑:“若真到那么一天,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也不枉你对我的一番殷切。”   随口而说的玩笑话,没人当真,命运总是可以轻而易举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这篇结束了,祝羽弦与瑟瑟的故事还没有写完,毕竟弃坑已久,有些东西我自己要再好好构思。 如果将来重新动笔写,那也是另一个坑的事了,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与包容,谢谢大家。 我们有缘再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 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